常云裳顿时犹豫起来。毕竟是亲姐妹,这一别再相见还不知何年何月。
却见常云容从屋里走出来道:“你们家地方小了些。我今儿就走了吧。我走了,你们地方也宽敞些。”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件事我得先说好了。我的东西,我的人是一并要带走的。姐姐的东西她自便。”
她话音才落,从屋里又走出来一个大一些的丫头,来到常云裳面前,扯着常云裳的衣袖:“小姐,你就不再想一想了么?”
常云裳挥开她的手:“我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陆家就是我的归老之地。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你不用多言。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只管跟着二小姐回家去。到了那时,你留在家里也可,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那丫头道:“那怎么行?奴婢是您的贴身丫头,跟着二小姐算怎么回事?”
常云裳道:“你不用多言。”
凝翠再次忍不住:“你这女子是不是死脑筋?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你家丫头都那样劝你了,你怎么一句都不听,油盐不进的?”
常云裳索性就闭口不言了。
凝翠道:“完了,完了。这女子中鬼迷心窍了。”
她的丫头见劝不动她,于是便转身和常云容的丫头们一起收拾东西。那吴婆子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也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常云裳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沉痛之色。要知道,吴婆子可是常云裳的奶妈子。奶妈子和别的使唤婆子都不一样,她是自小将常云裳奶大的,虽是主仆可情谊分外比别个要深重许多。
常云裳只管一意孤行,估计也没想到连自己的奶妈子都要离自己而去。她心中伤痛也是人之常情。
钱如意看向赵大妹:“让你哥哥去找两个人来,套上车马。将她们好好的护送回家去。好在匪患肃清了,往长水县方向走,路上也太平。”
赵大妹听了,自去找赵丰收。
没多一会儿功夫,赵丰收就找来两个小子,套了车马。帮着把常云容的东西往车上抬。
钱如意站在院子看着,明眼人都看得出,常云容搬东西,明显要比单一份的多。可是,常云容就像没看见一样,只管任由她搬。
到了最后,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厢房,几乎被搬空了。
这姐妹二人自来陆家,一向都是赵大妹照应着的。这个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向常云容道:“常二小姐,您怎么着也要给大小姐留几件换洗的衣裳。”
那二小姐闻言,顿时就沉下了脸色:“你怕我把你们家的东西带走吗?”
赵大妹原本也是个不好像与的主,只是因为半生坎坷,才早就如今沉默寡言的性子。此时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沉不住气:“我不过是说一句公道的话。你的人我们家都不稀罕,难道还稀罕你的东西?”
那二小姐听了,顿时冷笑一声,脸上露出轻蔑之意。
“妹妹。”常云裳唤了她一声,阻止她开口:“你要走便走,要拿什么东西尽管拿去。”
那二小姐道:“姐姐,不是我欺负你,连你的东西也要占为己有。你如今死活要做人的妾。那些个东西留在你这里也是浪费。不如我带走了,将来也是咱们家的脸面。”
常云裳道:“你随意就是。不用多言。”
凝翠冷笑一声:“从来只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明明贪墨自己姐姐的财物,却还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没得恶心。”
那二小姐顿时恼怒起来,但是因为此刻还寄人篱下,因此也不好发作。转而一巴掌抽在身边丫头的脸上,骂道:“没眼力价儿的东西,还不快去干活儿?”
赵大妹夸装的拍着胸口道:“哎呀我的妈呀,好大的威风。亏得这么多天我小心翼翼的。没有惹到人家,不然这张老脸怕是早成了猪头。”
凝翠冷哼一声:“那是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