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点头。

钱如意道：“我自然是盼着各人都好的，可是这件事，我却说了不算。须得她自己愿意才行。”

二太太点头：“是这个理儿，强扭的瓜不甜。认真算起来，我么葛家亏欠那孩子……”

“葛家没有亏欠我。”

二太太的话音未落，王氏掀帘从外头进来。望着二太太福身一礼：“您老以后再莫要说这样的话，奴婢须担承不起。葛家于我有恩，我一辈子铭记在心。”

二太太看着王氏，似乎好一会儿才认出她一样：“这孩子怎么像换了个人儿似的？”

王氏笑道：“回太太，奴婢如今遇着了好人家，天天吃的也好，睡的也好，自然脱胎换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二太太道：“这自然是好的，不过，毕竟是亲戚家里，总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就跟着我一起回去吧。”

王氏摇了摇头：“奴婢和大爷的缘分已经尽了。”

二太太仍不死心：“就没有回还的余地了么？你回到咱们家，我是上了年纪的，必定是要你年轻人来当家作主的。不必总住在亲戚家里好？”

王氏笑道：“回舅老太太，这就是奴婢的家，奴婢从来没把这里当亲戚家呢。我们奶奶又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宽厚的，也没有将奴婢当成外人过。奴婢后半辈子这样过，已经很知足了。”

二太太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没有话说。你过得好，我也是替你高兴。只是，你家大爷一把年纪了，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捞着，总不能这样耽搁着。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实在也耽搁不起。这个你知道吗？”

王氏点头，笑道：“舅老爷的事，有您替他操心，就足够了。”

二太太道：“你真的就不回去了么？”

王氏坚决的摇头：“不回了。”

二太太也是没办法，叹息道：“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摁头啊。”

王氏转向钱如意道：“奶奶，舅老太太难得来一趟，咱们可是要好生款待才对。奴婢和七嫂子说去怎么样？”

钱如意知道她话已经说完了，不愿意再在这里待着，于是摆了摆手：“去吧。”

王氏转头走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二太太看向钱如意：“你觉得这事还有转寰的余地吗？”

钱如意轻叹一声：“让我怎么说呢。”王氏的心意，清清楚楚摆在那里，旁人再多的话，都是多余。

二太太也跟着叹息：“这都是我的罪孽啊。”

“世事无常，非人力所能及。您也不必自责。”

二太太又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告辞。钱如意道：“总要吃了饭再走。”

二太太摆了摆手：“不了。我事情多得很。眼下要去牙行里走一趟，挑两个知意知趣的丫头来。”说着又转向钱如意：“或者你要是有看好的，和我说一说也行。我还省了去挑选的功夫了。”

钱如意顿时无措起来：“我哪里懂这个？不如……”她若有所指道：“让王氏陪您去？我家里的这几个，还都是她选的。”

二太太老眼一亮：“我看能行。我如今老了，总是没有那年轻人眼睛明亮。”

钱如意道：“我去叫她。”

二太太叮嘱道：“好好和她说。”

“知道。”钱如意走去找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