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意顿时就后悔自己刚才管不住嘴了,她能预料到的事情,陆子峰又怎么可能预料不到呢?
果然,陆子峰头一天走马上任,卫善就把追查杀害副经略使的案子送到了陆子峰的案头。
也就是经略司初初建立,卫善又是个畏首畏尾的无能之辈。若不然,经略司的权利真的相当恐怖。给下辖州县派活儿那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个经略使就死在金山县的境内。
所以,别人都觉得葛老爷子死的不是时候,把葛世文好不容易得来的县官之职给死没了。可是,在钱如意看来,葛老爷子真是死都要为儿子着想。
这个副经略使是北定候的人,他死在金山县经略司的任上,这件事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北定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北定候没人惹得起,翻过来,那经略司难道就是一个小小的金山县衙能惹得起的吗?
金山县令夹在这两尊大神中间,一个不慎就是功败垂成,粉身碎骨。
葛老爷子这一死,恰好给了葛世文一个完美的,顺理成章的退身机会。
可是,接任他的人可就难了。
好巧不巧,陆子峰就是接替他的那个倒霉蛋。
天气炎热,尸身也不好放。北定候那边立等破案,卫善那匹夫,更是乐得苛刻儿徒,好博他大公无私的美名。他之前在金山县经营的名声,差不多被凝翠给祸祸完了,如今将就够他遮羞的,也就剩大公无私这一条了。
陆子峰本就不着家,这下可好,更加的见不着人影了。
眼看三日期限已到,钱如意从早上起来就提心吊胆。让阿青去县衙里打听那案子的情况。眼看快晌午了,还不见阿青的踪影。钱如意正在抓心挠肺,忽见胡大郎从外头进来。
钱如意自从住进了经略司的跨院里,见胡大郎的时候并不多。因此,看见他独自一人回来,略略的还有几分回不过神。胡大郎转眸望了她一眼:“不用担心了。那案子破了。”
钱如意一颗心落地,转而又奇怪道:“那阿青呢?你有没有看见她?”
胡大郎的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她和小白在一起。”
钱如意点头:“原来这样。”
胡大郎站在原地:“小白和陆子峰在一起。”
“哦……”钱如意并没有往别处多想。
胡大郎看着她,欲言又止:“陆先生让我告诉你,他晚些时候回来。”
“哦……”话说钱如意早就习惯了陆子峰的早出晚归。
而胡大郎还是站住那里没动。
钱如意奇怪道:“你还有事么?”
胡大郎摇头:“没有了。”转身又走了。
他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反而显得有几分奇怪。钱如意摇头:“这怪人。”
七嫂走来道:“我怎么觉得胡大今日有些奇怪。”
钱如意不以为意:“那人就是那样,怪毛病多着呢。”
七嫂摇头:“不对,我总觉得胡大话里有话。”她想了半天道:“你有没有觉得阿青很奇怪?”
钱如意还真没有察觉出什么:“阿青……怎么了?”
“你想啊,她和她哥哥,都有一身好本事,去哪里不能过得好好的呢?怎么就心甘情愿来到咱们家呢?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就连陆先生的官,也只是临时替代的。”
因为有胡大郎在先,钱如意对于七嫂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更不多想:“那你是不知道胡大的身份底细。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感到奇怪了。胡大原本是京城第一首富的当家人。他家里上茅厕用的手纸都是绣花的缎子。他还不是跟了陆师兄么?”
“什么?”这个消息对于七嫂这种乡下妇人来说,简直太劲爆了,直接把这小妇人给雷的不会思考了。
然而,转过头来钱如意就陷入沉默。
陆子峰自从做了金山县令,就像毛毛虫化茧成蝶,瞬间就释放出璀璨的光辉。只不过待在家里得时间越来越少就对了。之前,阿青还留在家里,陪着钱如意。可是,阿青是江湖女儿,风里来,浪里去,无拘无束惯了的。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