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息一声,“其实朕也知道她们未必有关系,只是,她们也都是姓温,也都是大夫,还会针灸术,朕心里只是希望她能回来,她回来,朕的儿子也会回来。”
诸葛明默不作声,垂手站立一旁。
皇帝又再问了些关于温意的事,诸葛明知道皇帝起疑,所以把温意的性子说得跟原先完全不一样。
他道:“她来了大约是半月,医术倒是十分高明,就是有些贪财,而且为人小气,心胸狭隘。记得有一日,来了一位病重患者,年纪老迈,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不足以支付医药费。她竟然口出恶言,驱逐
了他出去。此事草民得知之后,震怒不已,若不是念在她医术高明的份上,已经立马赶走她了。所以,皇上拿她与王妃相比,草民觉得侮辱了王妃。”
皇帝闻言,十分失望,有些愤怒地道:“想不到竟是这么差劲的人,当真半点比不上温意。”
诸葛明道:“说实话,其实这样没医德的人,草民本不愿意留下她,只是想着她的针灸术兴许能够救可儿。皇上刚才也说了,自从王妃死后,谦看似十分积极,但是其实都在自我放逐。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可儿,他最疼爱可儿,若是可儿能醒来,多陪陪他,兴许能让他走出伤痛。”
皇帝闻言,微微颌首,“你不说。朕几乎要忘记可儿了,这个丫头聪明伶俐,善良温柔,又善解人意,而且,她喜欢谦儿,谦儿也曾经为了她迁怒于洛衣,兴许两人早有情谊,若是可儿能够醒来,也确实是一件喜事。”
诸葛明离开皇宫的时候,步履十分沉重。他这辈子坦荡荡,从没试过像今天这样捂着良心说话。他一
直安慰自己,说因为不确定那是不是温意,所以不想让宋云谦知道,怕他最后失望。可心底一直有个清晰的声音在回荡,他不是因为这样,他喜欢温意,所以,他宁可眼睁睁看着好友受苦,也不愿意让出所爱。
再说,假若她是温意,她自己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她也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回来了,所以,他选择隐瞒,也只是站在温意的立场上考虑而已。
天色灰沉沉的,深秋的街道,枯叶四处飘零,萧瑟的气息缠绕着他,心头涌起万千愁思,他缓缓叹息一声,到底担心宋云谦的伤势,没有回医馆找温意,而是去了王府。
温意今日没有去医馆,她抱着炭头坐在狭小的院子里抓蚤子,炭头乖顺地伏在她膝盖上,懒洋洋地伸着腿。
毛主任在棚里吃草,偶尔低低地叫唤一两声,天色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温意把晾在院子里衣服收了回去,又重新抱着炭头发呆。
炭头许是知道主人心情不好,所以也只是乖乖地
俯着,任凭温意的手在它身上游离。
“你说,我要不要去王府看看他呢?”温意喃喃地道,她看着天色,又道:“哎,算了,马上要下雨了,出门不方便。”
炭头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汪汪地低喊了几句。
温意低头看着它,“你也不赞成我去看他对吗?是的,我去看他有什么用呢?在他心里,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