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阳生死死地盯向田乞和田恒,心下不止一次地愤怒道:好个田氏家族,好个田乞,好个田恒……一个个地,心眼耍得忒溜!
——不然,如何解释公子阳生带着自家的数百门客们初战失利,而想凭借田氏家族的一万人马来翻局,哪知公子阳生用眼神示意了田乞好几次,田乞却像瞎子一般,根本不在意他的请示!
脑袋气得发晕,公子阳生险些没能维持住他表面的谦谦君子形象!
而公子寿和公子锄、公子嘉等人,更是一脸便秘:七千门客原以为很多,不料对比田氏家族,似有小巫见大巫之感……
田氏家族出动的人数绝不止七千,保守一算,约有万余多!
——明明田氏不是齐国的四大家族,哪来的底蕴?!
这一时刻,诸公子们别提多尴尬了。
众人当中,最淡定的是晏圉,从头至尾一言不发,淡定如斯,仿佛被人提前通知了似的——
隔三差五地被人包围,晏圉面不改色!
最惊喜的则是新君吕荼——被诸公子们轮番威胁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将要葬身于此,哪知田氏家族给了他意外惊喜:田穰苴先是出言挑战阚止,以分开阚止的注意力;其次,田乞一声令下,趁着短短地眨眼工夫,快速地调动无数门客,反包围公子驹他们!
公子驹的确想不到,这才多久,他就转胜为败了?——他有多蠢?占有那么大的优势,却在顷刻之间输了……不仅他自个儿不信,就连众人都觉神奇。
众人云里雾里,直觉今日替齐景公正式下葬的过程当真太刺激了:先是好好地走完整个葬王仪式的流程,再来目睹诸公子们接二连三掀起的闹剧,真把他们吓得一惊一乍。
——幸好有惊无险……
这也只是对活下来的人们而言。
瞧一瞧四周堆积的数千尸体,众人心头发毛。
忽听公子嘉哈哈大笑,状有一丝疯癫之感,拍手道:“妙极,妙极,这一轮下来,君父的殉葬果真足够丰富,这下景后您应该不用不满了罢?——”
这话讨巧极了。
宛如公子嘉之所以兴兵起事,是因为公子嘉真的只是单纯在替母报不平!
公子阳生等人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道:“是啊!景后,这下葬品够多了,还请您能放过吾家的生母——”
齐景后又惊又怒,瞪着诸公子们,脸色忽白忽青,说不出话来。
不明真相的不少众人见罢,默默哂笑: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原来诸公子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么?——原来诸公子们的行动只太偏激?!
这样说来,更没必要将诸公子们全罚死刑罢?!
……垂下眼眸,吕邗姜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或许,晏孺子会看在诸公子们诚心悔过的份上,减轻诸公子们的惩罚。
想到这里,吕邗姜竟有一丝期待晏孺子的反应,看他是否真会原谅诸公子们。
毕竟新君年幼,不大懂事,体谅诸公子们一时冲动,也中可能的。
果不其然——
接下来,事情发展得出乎意料。
被诸公子们异口同意地求放过,确实太有冲击了。
因此,新君吕荼晕糊半晌,亦犹豫该不该放过他们。
眼见新君迟疑之间,诸公子们壮起胆子,挥动手臂,高声地急叫,叫道:“本公子门客们听令:不要乱动!不要乱杀!不要乱逃!……莫要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