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溪看似绵软,却一眼望不到尽头,令吕邗姜等人心生疑惑:倘若顺着小溪而走,将会抵达何处呢?
似是看穿众人的好奇,晏非道:“这乃淄溪——顺走淄溪,直通淄水!”
“连通淄水?”吕邗姜轻呼,“莫非这就是那儿为何要堵上一块大石头的原因?——倘若没了那块石头,这里的溪水就会变成大湖,直接淹了那块田地不成?”
“是的。”一提到那块荒废的田地,晏非满脸痛心,“唉!说来可惜,那块田地真的极好极好,奈何附近的河水与淄水相邻,一旦下雨,很容易造成湖水升高、沼泽泛滥,更严重者,还会泥泞半个村子,以至于大伙儿不得不堵上那条小溪!”
众人听罢,摇了摇头,略感唏嘘,附和道:“可惜,可惜。”
吕邗姜摇了摇头,轻声一叹,叹道:“要不,咱们直接去淄水罢?——想必他们不可能追至淄水河畔罢?”
“这可不行。”晏非把脸一板,“且不提去淄水、离开晏村,光是顺溪而走,亦是不行——距离前方有两里,须翻一座高山,而你这副样子,怎地爬山?便是大司马背你过去,亦是不可!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上几天,更是稳妥。”
田穰苴听到“稳妥”二字时,同意道:“晏老说得对!你已有身孕,切忌乱跑乱跳乱蹦,你不为苴儿想一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罢?”
伸出手来,田穰苴握住吕邗姜的小手,认真道:“这两天里让苴儿保护邗儿,苴儿必不让邗儿受到伤害!”
“明白了。”吕邗姜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众人谈天谈地聊到傍晚,直到晏非需要回家拿些吃食。
说来也奇,众人躲在大石头后面,竟没人来寻——众人倒是听到不少吼声,却终于不见有护卫们前来……看来,躲在大石头后面,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晏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清了清喉咙,宣布道:“老朽先回村探一探口风。”
田穰苴拱手道:“注意保护自己。”
眼里划过一丝激动,晏非乐镇静地点了点头。
却忍不住地加快了脚步!
众人干等一小时,幸遇晏非安然返回。
将干粮分与众人,晏非笑道:“饿了罢?——赶紧吃罢!”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糗,略有迟疑。
往日这等糟粕,身为贵族的田恒或吕瑞姜之流,碰都不会碰——这会子,大约饿狠了,吃起糗来,竟觉无比美味。
晏非道一边心疼地注视众人进食,一边快速地补充道:“谢天谢地,他们离开了村子……不过,老朽猜想他们晚上会不会搞突袭呢?你们就这样在这里过夜罢?虽是不舒服,却重在安全——”
“随便,随便。”吕瑞姜一面伤心,一面回应。
夜晚虫子多,这可怎么睡眠哟?
晏非失笑,却对吕瑞姜略微改观一点儿:小姬子倒挺能吃苦的。
趁此期间,众人全不客气地吃个精光。
晏非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再三叮嘱他们好好地藏好,他本人则再返回村里。
吕瑞姜嘴里酸得都快冒泡了,低声地妒忌道:“晏老回村睡觉了,徒留我们在这里被蚊虫叮咬——怎么睡嘛?”
“今晚,你就睡在苴儿的怀里罢?——苴儿精神好得很,一点也不困。”当着吕瑞姜和田恒的面儿,田穰苴指教吕邗姜该如何安睡。
吕邗姜仔细地打量田穰苴,但见田穰苴双目炯炯,不由地相信他确实神采奕奕。
打个呵气,吕邗姜大大方方地靠近田穰苴怀里,安心地闭上双眼,小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