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鲍息含糊地应了一应,双眼却瞄向田穰苴。
田穰苴适应地咳嗽两声,板脸道:“你问这么多做甚么?本将罚你清扫船舱,你且退下罢!”……很明显,吕瑞姜不自觉地触动军中机密,被田穰苴借机地打发。
吕瑞姜却浑然不觉,抱头哀鸣,兀自地苦恼道:“甚么?清扫船舱?瑞姬么?凭甚么?本姬好歹是女君的妹妹,你不能……”
“幸好你是邗儿的妹妹,否则本将直接斩了你。”田穰苴一字一句地说,“毕竟军中不准女子出现……本将为你破了例,你还有甚么抱怨?”
田穰苴说得轻描淡写,言语里却藏有冰冷的杀意,直把吕瑞姜吓个哆嗦。
吕瑞姜赶紧闭嘴,乖乖地清扫船舱去了。
眼见吕瑞姜离开,田穰苴拍了拍鲍息的肩膀,温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对吴国的水师有何看法?大胆地评价,不必顾及。”
在田穰苴眼里,吴国的海军只能称作“水师”,而不是“海师”,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尽管当前,人们习惯性地称海军为“水师”、“舟师”之流,撑死也就“海兵”猜中田穰苴的想法后,鲍息便说:
“吴国水师虽强,却强不过齐国!”
“哦?”田穰苴挑高了眉头,“为何?”
“因为齐国有大司马田穰苴!”鲍息自信地开口。
却逗笑了田穰苴。
“少来捧高本将没用!”田穰苴笑骂了两句,“你不说清重点,本将是不会提拔你的……你很向往海上旅行,对罢?”
“是的,很向往。”鲍息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分析,“大司马一点也不紧张,可见早已有了对付吴国水师的策略。”
“说一说,本将倒挺感兴趣。”田穰苴若有所思。
鲍息道:“大司马一向奉行兵贵神速这次,您率领海兵们抵御吴国水师的进攻,却一路晃晃悠悠,完全不见紧张,都不曾赶路……”
“息可不信大司马让每个士兵持两块木桩行军,是为了锻炼身体,八成是想让全军慢行罢?”鲍息转了转眼珠子,“息不太清楚为何要缓慢行路,似乎这对战事没有好处?”通常情况下,不都是急行全军,以便迅速赶到战场,早日击退敌军么?
田穰苴深深地叹气,脸上尽是满意的表情,赞道:“为难你,居然想了这么多。”
鲍息拱手道:“能否请大司马替息解惑呢?”
田穰苴道:“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本将每天都会派遣斥堠队前去打探对方的行动……难道你没将这点考虑在内?”
鲍息瞪圆双眼,呼吸加重道:“息明白了……”
田穰苴感慨道:“你这资质,不专注大海倒真可惜了……你有没有兴趣长期巡逻沿海一带?省得以后吴国会随时来犯!”
鲍息微微激动,冷静道:“愿意大司马还没替息解惑呢?”
性格也相当固执啊?
田穰苴暗地评价,随即地出声道:“吴国与齐国皆是沿海国家,但却一个在南,另一个在北!南方的吴国向北方的齐国发起进攻,此事前所未有,如同开凿运河一般,皆需尝试!他们初来乍到,必会全力地击溃吴国海军,以便快速地树立威望与自信……本将偏不如他们的意愿!”
说至此处,田穰苴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扬声道:“如果齐国海军没能及时地出现在吴军水师面前,你猜他们会怎么想?自会想着齐国海军怯弱了……当然,假如他们还不信,本将不介意再散布一些流言,比如齐国海军害怕与吴军水师交战!”
鲍息瞠目结舌,隐约明白了田穰苴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