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瑞姜眼皮跳了一跳:很好~在此之前,晏非被唤作晏老,如今他们遇上资历更老的晏阁,唤他一声“晏阁老”,倒也合适。
“晏阁老”仍是吕邗姜,开门见山说,“现今晏氏家族遭遇磨难,晏氏现任族长重伤在榻,整个晏氏大气元伤,即将遭到覆灭,还请晏阁老履行承诺,带领所有晏氏门客们,保护晏氏不被灭亡。”
老人晏阁皱了皱眉,看向晏非和晏慈,问道:“她说的话,是真的么?”
“是真的!是真的!”晏非激动地叫起,“伤害晏氏家族之人,正是公子阳生!公子阳生为了争得王位,毒杀新君,还重伤晏氏族长……若不是邗姬夫人调度,晏氏族长的性命恐不久矣!”
晏慈也道:“慈在族长面前发誓,定要率领晏氏门客,替族长一雪前耻!”
晏阁静静地注视眼前四人,幽幽地道:“有信物么?”
吕邗姜一行人眨了眨眼,齐齐惊了:信物?!
夭寿啦!
吕瑞姜的内心小人抱头痛哭:出现了!出现了!信物梗她就说嘛~随随便便就说自己是晏氏家族的后人,那所有骗子不都成了晏氏家族的后人了?……果然要有信物,才能号令这些晏氏门客们,否则岂不令晏氏门客们被有心之人利用?
晏非和晏慈冷汗渗渗:他们哪里能想到召集晏氏门客们,还要甚么信物!
吕瑞姜也咬了咬唇:这种事情,她也帮不上忙!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便听吕邗姜开口说:“庄公奋乎勇力,不顾于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贵戚不荐善,逼迩不引过,故晏子见公。公曰:‘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于世者乎?’晏子对曰:‘婴闻之,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暴不避强谓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礼义也。汤、武用兵而不为逆,并国而不为贪,仁义之理也。诛暴不避强,替罪不避众,勇力之行也。古之为勇力者,行礼义也。今上无仁义之理,下无替罪诛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于世,则诸侯行之以国危,匹夫行之以家残。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戏;殷之衰也,有费仲、恶来。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轹天下,威戮无罪。崇尚勇力,不顾义理,是以桀纣以灭,殷夏以衰。今公自奋乎勇力,不顾乎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身立威强,行本淫暴,贵戚不荐善,迩不引过。反圣王之德而循灭君之行,用此存者,婴未闻有也。’。”
众人听罢,呆了一呆。
晏阁一脸叹息。
“邗姬夫人,你在说甚么呀?”晏慈简直是个大佬粗,根本没听懂吕邗姜的咬文嚼字,只觉听了一堆“知乎者也”,头大如牛!
晏非比晏慈明理许多:虽然他也没听懂吕邗姜在说甚么,但至少他听清了“晏子对曰”可不就是《晏子》么?……即便没猜对,亦与晏氏家族珍藏的古籍有关!
吕瑞姜则拍了拍手,叹道:“这是晏氏家族的特有书籍罢?定是记录了晏相生前的事迹……瑞姬虽然听得半知半解,却感觉很厉害呢?”
一言既罢,众人终于明白吕邗姜原来将《晏子》的一段内容一字不漏地背出。
无论她是不是晏氏后人,至少她与晏氏家族交情匪浅。
晏阁目光闪动,赞道:“不愧是晏氏后人好罢!老朽便应晏相四十年前的誓言罢!”缓缓起身,晏阁佝偻身子,却神采奕奕,豪爽的风姿不孙晏非!
注视晏阁迎面而来,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以便晏阁从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