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子驹涨红了脸,“休要胡言!灵堂之前,怎容你肆意喧哗!”
“本公子怎么了?”公子黔似乎明显是来找茬儿,闻言怒上加怒,丝毫不顾及眼前是灵堂,他的君父遗体就躺在不远处,“公子驹!本公子早就看不惯你了……似你这等废才,有何资格敢说本公子?要不要咱俩比划比划,看谁势大!”
“比就比,怕你不成?”公子驹把头一昂,把手一挥,一群护卫们涌来,护住公子驹的同时,更还虎视眈眈地盯向公子黔。
公子黔面色一黑,怒道:“好个公子驹,原来你有异心!”
“呸!”公子驹面如锅底,“到底谁有异心少来睁眼说瞎话!”
双方你瞪我,我瞪你,就快干起架来,便听公子阳生温声地插话,说道:“君父才逝,你们便要闹兄弟阋墙么?若还当阳长是你们兄长,你们即刻停手!”
闻言,公子黔和公子驹一惊,同时望向公子阳生,惊疑不定最后,公子黔胆大,呸道:“阳生兄长,你装甚么好人?谁不了解你才是最想……”
冷笑两声,公子黔故意地暂停,吊足众人胃口。
这时,芮姬终于忍不下去,喝道:“你们在闹甚么?!”
公子阳生等人齐齐地住嘴,恭敬地朝芮姬行礼。
芮姬见公子们如此给她面子,竟又缓了三分颜色,语重心长道:“先王皆都信任你们,还请你们勿要争吵……不管你们以前如何,今后还请你们共同辅佐吾儿荼儿,还不见过你的兄长们,向他们问候!”
公子荼,乳名晏孺子,刚刚继任名义上的齐国君王之位,只差进行王位仪式大典因而,尴尬地成为新晋君王,公子荼却仍没君王的觉悟,听到娘亲唤他,糊里糊涂地地起身,又向公子阳生等人拱手,中规中矩道:“阳生兄长!黔兄长!驹兄长!……”
吕邗姜等人则不忍直视。
在场许多人们斜视芮姬。
芮姬犹不自觉,还想让公子荼和他的兄长们套近乎,讨好道:“以后你要好好地对待你的兄长们你们都是王室血统,出身高贵,应该相互扶持……”
公子阳生等人端着姿态,随意地聆听芮姬告诫公子荼。
任谁都料不到,芮姬花样作死:自家的儿子刚成君王,不想着为儿子立威,却偏来拉拢诸公子们甚至都快要求儿子把诸公子们当父亲来看待,就差没孝顺他们……
偏偏公子荼年幼,母亲说甚么,他便听甚么,认认真真地把诸公子们当作长辈看待,虎头虎脑地保证会信任他们,实教众人哭笑不得
诸公子们是何心态权且不提,吕邗姜则生出一丝微妙之感:倘若诸公子们当真放手,并且维持公子荼,倒也不失一桩佳话,奈何……
听了公子荼的诸多优待,公子阳生道:“君父立荼弟为君王,亦不是没有原因……阳生感激荼弟的提携之恩,今后所行之事,必不辜负齐国。”
公子黔和公子驹面面相觑,亦附和道:“今后所行之事,必不辜负齐国。”
公子荼高兴道:“那就期待兄长们大展拳脚了。”
旁人不明白,吕邗姜等有心之人却了解:公子阳生他们是绝不会放手的了。
诸公子们仍是决定争嫡!
吕邗姜的叹气微不可闻。
田穰苴总是第一个察觉吕邗姜的心思
伸出手来,田穰苴悄悄地握住吕邗姜的,似在给她鼓励。吕邗姜直觉田穰苴的大手又厚实又温热,尽管她碰触好几个茧子,却仍感安全非常。
一场闹剧表面是落下帷幕,有心之人却在肯定:这只是开始!
伴随宦官的出声,齐景公的吊丧仍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