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穰苴驻足不动,看向老医师,问道:“……那甚么地精,到底在哪里?”
老医师张了张嘴,还未回答,便见田叔父把手一伸,伸向田穰苴的肩膀,轻拍两下,怒声道:“田家小子,怎地不去找宗子?”
“啊?……”田穰苴茫然地转过头来。
田叔父斥道:“哼,那药材何其珍贵,让你小子随意摘了去,会有这般好事?也不想一想,那里距离你家有多远,你走个来回,不怕你娘亲……”
许是觉得忌讳,田叔父适时地住嘴了。
田穰苴抿了抿嘴,明白田叔父的意思。
于是,田穰苴拱了拱手,先是请求田叔父和老医师继续照顾母亲,尔后亲自前往田府,去见田氏一族的族长。
一通拜见之后,田穰苴暗地打量本家族长:此时,本家族长正值年青体壮,虽是一袭常服,系着绷带,还在伤中,却掩不住满脸笑容,衬得此人慈眉善目。
当今田氏一族的族长名曰田乞,嫡长子乃是田永,嫡次子田恒快要出生未来的田永会因伤寒而不幸亡故,田氏的少宗子终究会落到田恒的身上。
行完礼后,田穰苴开门见山地请求道:“宗子,家母病危,急需三百年份的地精……听闻您这里有几株,故而小子特意上门讨要,还请宗子大发善心,救小子母亲一命,小子必将报答您。”
田乞亦暗地观察田穰苴,但见田穰菜低眉顺眼,却站得笔笔直直,侧脸五官端正,透着一丝将军才有的杀伐果断的气息,不由地暗喝道:好一孝子少年!
爽朗一笑,田乞也痛痛快快地命人去备好药材,再将之仔细地交给田穰苴,回道:“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还请田家小子细细收好,莫要浪费了。”
田穰苴几乎是激动地接下木制盒子,忍不住地连声感激道:“谢谢宗子,谢谢宗子,小子必不忘宗子大恩”
说罢,田穰苴带上药材,小跑地离开。
田乞扶了扶胡须,意味深长地笑道:“他收下了。”
“接下来……”看不见人的角落里,田永目光闪了一闪。
田宅。
将药材交给老医师,由老医师将之熬成药汤,田穰苴端着药汤,喂与田母。
果不其然,那药汤十分见效过了一会儿,田母睫毛闪了一闪,当真醒来。
“阿母……”田穰苴转忧为喜,“是孩子儿不好,让阿母生气了。”
田母粗粗地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知错……就好,为娘也有错,只才多大的事儿,却闹得……可怜吾儿,累坏了罢?以后,以后你若真的不喜齐国,便出去游一游历罢!”
“不,阿母,孩儿决定留在齐国,哪儿也不去。”田穰苴咬了咬牙,平静地说,“阿母的病才好,孩儿可不敢乱跑……须等你好起之后。”
“……为娘何时会好?”田母苍白一张脸,默默地盯着田穰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