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宫,偏殿。
宛如朝堂会审,众人齐聚不动声色地,吕邗姜环顾四周:田穰苴站左,诸公子们站右,而诸公子们的身后,则是一群姬子们幸亏大臣们缺席……毕竟齐王家事,旁人也不好插口,倘若大臣们在场,指不定殿内会吵成何样。
诸公子们目不斜视,吕邗姜却瞧出他们看戏的想法;姬子们嘴角含笑,那笑容多半讽笑吕瑞姜没来,她被公子黔勒令在家……
倘若吕瑞姜在此,是否会为她忿忿不平而跳脚呢?
想到这里,吕邗姜轻轻地叹气
终是没能拒掉吕瑞姜的示好啊!
“邗姬,终于晓得回来了?”没了年幼的晏孺子的陪伴,齐王威严了不少,居坐高位,斜视吕邗姜,脸上满是怒容。
一声“邗姬”,硬是拉远了父女的距离。
“是邗……姬太不懂事。”吕邗姜垂头,痛快地道歉。
神情亦是疏远冷漠。
“哼!”齐王将数个支笏板丢了下去,“瞧你惹出来的乱子!”
余光一瞥,吕邗姜隐约地瞄见“邗姬犯法,大王严惩”云云。
缩了缩脖子,吕邗姜自知行为失格,索性道:“是邗姬之过,请君父惩罚。”
“惩罚?……哼!”齐王扶额,“罚你绣一套‘丝红百鸟嫁衣服’,做完之后,你就等着出嫁罢!寡人亦不再管你了,那个谁来着……?”
眯了眯眼,齐王瞄向诸公子们诸公子们善解人意地逐个上前,齐声道:
“阚非不改其心!”
“高阳不改其心!”
“对对对,就他们……”齐王好不耐烦,手指公子驹和公子嘉,“你从中选一人嫁了罢!”
“君父,为何非为邗姬选婿,以前您不曾这样……”吕邗姜头皮发麻,怎么想也想不通君父旧事重提不是说好任她自个儿选择么?
齐王冷笑,扬声道:“寡人听了一则传言听说你去给孔子当学生之时,结交一群同窗,是也不是?后来,那些学生们被打发到杞国去,却干起轰轰烈烈地改革,倒把杞国打理得井井有条……怎料思姬书信回来,却找她哥哭诉!”
齐王瞄了一眼公子阳生,公子阳生自觉地站出,冷冷地盯着吕邗姜,恼道:“邗姜妹妹,你的同窗啊好得很!可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没有?他们可不是学生,亦不是大臣,而是奴仆!不听思姬的命令也就罢了,为兄书信与他们,让他们不要太过闹腾,最起码明面上得听从思姬的指派,你猜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除非邗姬愿意,否则他们不替任何人效力,包括齐王!”公子阳生浑身颤抖,大声地斥责,“他们究竟在想甚么?居然公然地反抗君父……”
公子阳生涨红了脸,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吕邗姜瞪大双眼懵了!
“或许……只有你嫁人了,他们才会消停。”公子阳生直视吕邗姜,“为兄不否认,为兄和你的诸位哥哥们故意将你嫁给贵族庶子,是为了断绝他们的痴念……吾等都很担心,倘若你嫁得显赫,他们会起异心此事君父也知晓,并且也已同意,还请邗姜妹妹莫要再闹,好生过日子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