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差却邀请吕邗姜上车,又让四名侍女随侍车旁,自己竟亲身地驾车。
此举引来周围之人的惊呼。
吴夫差却不管不顾,用眼神示意侍从们跟上。
于是,吴夫差驾着牛车,护送吕邗姜一段路程。
吴地姑苏城外。
官道宽敞,寂静冷清,比吕邗姜她们来之前,可要好走得多。
吕邗姜掀开车帘,说道:“就到这儿罢?”
吴夫差沉默地停下牛车,跳了下去。
秋必主动地跳上牛车,准备驾车。
“送别数里,终须一别。”吕邗姜凝视车下的吴夫差,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
吴夫差挥手告别,亦道:“我等你。”
车帘放下,秋必驾车,慢慢地离开。
走得远了,吴夫差毫不意外地瞧见,那跟走牛车的三名侍女们,大胆地登上牛车。
牛车拖着一行护卫们,方才真正地远去。
“大王。”
一身吴国大夫服饰的健朗老人慢步走来,神色不愉,谏道:“昔日纣王宠爱妲已,以致扰乱国政,导致武王伐纣,以周代商;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致使西周覆灭,东周崛起……如今,大王空有争霸天下之心,子胥却闻得大王取悦齐国美姬,承诺开凿河道,以供美姬河上赏玩?万万不可!纣王、幽王之愚举,还请大王深思之!”
老人身后的不远处,护有数名暗卫们。
“谁说要供姬子赏玩?”吴夫差满含柔情的笑容立即收敛,哪有深情的模样?
“愚不可及!”目不斜视,吴王夫差威严的气度浑然天成,乍一看去,真有霸主之风,“若要争霸天下,首当征服中原!齐国地处中原一带,地旷物博,兼之齐王老迈,膝下无嫡子,倘若齐王崩逝,定会内乱,届时正是吴地征伐齐国之时!”
“然而,齐国与吴国相距千里!若要突袭齐国,恐怕全军加速,也无法在数日之内抵达齐国,假使齐国平定内乱,岂不错失攻伐齐国的良机?”吴王夫差徐徐地说出内心的图谋,毫不在意此法被人听去,“孤取悦齐国美姬,向齐国结交,就可安然地开凿河道!一旦河道凿成,吴国便能与齐国互通!齐国不善水战,吴国若派水军,便可挥军城下,拿不下齐国临淄,亦能蚕食齐国边境的大片土地!再以这片土地为基础,何愁拿不下齐国?”
“大王之言,令子胥甚是欣慰。”健朗老人立即明白了吴王夫差的意图,满面怒容缓和许多,惭愧地鞠躬说,“是子胥眼界太低,还请大王恕罪。”
“哪里,哪里。”吴王夫差连忙扶住健朗老人,“若无子胥等一干智将辅助,孤也不能快速地强国,使吴国强大往后,还请子胥辛苦几番了。”
“不辛苦,不辛苦。”健朗老人笑颜逐开。
吴王夫差携手健朗老人,漫步地返回姑苏城。
健朗老人没再开口,开口追问吴夫差对那位齐国姬子是否真心。
“……大王争霸之心,子胥佩服,然争霸中原,先要稳定后方。”回城的路上,吴王夫差聆听健朗老人的谆谆教诲,“敢问大王可要兴兵伐越?”
“那是自然。一年前越王杀了君父,孤一刻也不敢忘记为父报仇。”吴王夫差眼里划过一丝恨意,志在必得地下令,“子胥,孤命你和长卿加紧训练士兵,壮大兵力!孤要在来年,替父一雪前耻,踏平越国!”
“子胥明白!”健康老人慎重地承诺,“必不辜负大王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