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人物?值得我威胁?”宋瑶扫了对方一眼,慢声细语的道:“刚才听众位夫人说话,都是为了与胡大人交好才来赴宴的,为的是改良山地的法子,想让自己的官老爷有机会升迁吧?”
视线瞭过众位夫人,见她们都默认,宋瑶继续道:“很不巧,这改良荒地的事,正是我这个商女第一个做的,要不要推广出去还得看我的心情。”
一众夫人脸色微变,她们长期在后宅生活,对这些事根本不关心,自是不知道宋瑶是谁。
但办不好事,回去定是要被冷落,即便是正妻的日子也不好过。
“知道你们为何只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吗?”宋瑶盛了一碗汤,汤匙轻轻的搅拌着,浅笑道:“因为你们命好,能有机会嫁给官老爷。可你们的夫君,命就不怎么好了。常言道娶妻娶贤,这贤内助可是能撑起半边天的,可无德的妻子却是丈夫命里的绊脚石,当真是可悲啊!”
年轻夫人惊慌的朝主桌那边看去,却不是看向女主人胡夫人,而是之前在门口与宋瑶母子有争执的那位夫人。
宋瑶留意着年轻夫人的神态,无趣的摇摇头。
这种出门不带脑子的女人,只配被当做枪使。
“可人,回府后交代下去,让人把咱们买下的山地都围起来,以后除了签死契的下人,不准任何人靠近。”宋瑶声音微冷的交代道。
“是,夫人。”可人应声道。
“宋夫人何必因一点小事,便动了肝火。外界不是传闻,宋夫人是为了让穷苦百姓能温饱,愿意献出改良山地贫瘠的法子吗?莫非是谣传?”门口争执过的夫人姓郑,开口询问道。
宋瑶不曾起身,但余光却能看到郑夫人的神色,嘴角不由得勾起冷笑。
“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宋瑶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我高兴的时候同情心泛滥,自是想做圣母。可惜,我到底只是肉体凡胎,有着七情六欲。”宋瑶淡淡的道:“现在我心情不好,不想便宜了旁人,夫人你又能奈我何?”
“宋夫人就不在乎名声吗?”郑夫人询问道。
“名声有几斤几两重?价钱几何?做了善事,却要被道德绑架,这样的名声不要也罢,我宋瑶宁愿随心所欲,过的开心就好。”
宋瑶无所畏惧的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有人什么都不用做便能穿金戴银,给路边的乞丐几文钱就是善人。”
“可有些人辛苦劳作却要饥肠辘辘,念着曾经的疾苦而不忍底层百姓受苦,却不小心成为别人的踏脚石,还非要践踏出几个鞋印才肯罢休!”
顿了一下,宋瑶讥笑道:“很抱歉,我宋瑶做不来大公无私的人,天生就是小家子气,就是爱记仇。”
郑夫人没想到宋瑶会当面这般说,一时间竟难以接话。
尽管郑夫人的母族有些势力,可出嫁从夫,她今日若因为一己之私而把事情办砸了,只会把丈夫推倒小妾的屋里去。
“宋夫人误会了,大家并无恶意,只是生活的环境不同,难免有些不习惯,宋夫人又何必因为这点小小的摩擦,而改变了心意,让那么多穷苦人希望落了空呢?”郑夫人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开口道。
“郑夫人不是我,怎知在你们看来是小事的事,在我心里不是头等大事呢?”温柔的为宋元宝擦拭着嘴角,宋瑶轻笑道:“在你们眼中,利益、地位高过一切,子女也是与妾室争宠的手段。可在我宋瑶心中,儿子便是我的命,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儿子面前羞辱我,让他无法抬头做人。”
“宋夫人这般失信于大众,难道是教育令郎的方式?”郑夫人改变方式劝道。
“男子汉自当宁折不弯,却也需懂得变通。我宁愿儿子学会生存之道,也不要他梗着脖子送死。更不希望他被所为的道德道义束缚,完全没了自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