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芝三十万大军从京城出发前往衡州，十年来，恐怕在这天下，这一事件算得上是惊天一事了吧。

中原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就算是农夫们也是看得出来，赵家皇帝这是要完全拔除掉慕容，蜀王两颗巨大无比的钉子啊！

他们不相信，聪明一世的蜀王刘玄芝会不知道，这场战役，不管是谁赢谁输，最终获利的终究只有朝廷。

可是，他们农家之人又能做得哪怕半点有用之事？

他们只能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锄头，看着从身前走过的蜀王军，默默地跪了下来，可能他们做得到的，便只有如此了。

冗长的军列两旁，是数不尽的农夫，他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抬头上望，眼中流露的神情却是最为让人心痛。

蜀王军路过之处，不管是州府大人，还是县令小官，无不下跪，天灭慕容，再去蜀军。

但是，就算此等大事传得沸沸扬扬，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就恍如他刚刚踏上长白山上的时候一般，不问世事，寻花觅水。

而他，却也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无病。

骑着一匹老马，瘦弱的身形让人忍不住担心这匹老马会中途突然暴毙而亡。

而马背上的年轻人，也是蓬头垢面，银发飞扬。

他懒懒地躺在马背上，任由着老马自顾自地走着，也不急，马背上的人不急，老马自然也不急，它走得很慢，时不时地停下来吃点草，又时不时地停下来饮上一口甘甜的泉水，或是停下来休憩一番。

夕阳西下，一抹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一人一马的身上，但是却毫无美感所言，满目之处，尽是萧瑟。

就算已是春尾，万物翠绿，泉水叮咚，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唤醒这位年轻人眼中已然涣散的目光。

老马走累了，便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