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春风微热，马车内，寂静无声。

玲珑低着头，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去看看窗外的美好景色，她不知道，仿佛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位老人出手就只是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杀气升腾，但是，那般轻描淡写，将那颗尚且还在鲜活地跳动着的心脏握在了手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拿到手上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杀了那位拿着绣花剑的男子的。

因为他们的都愣住了，仿佛在那一瞬间，整个时间与时空都凝结了一般。

让人害怕的并不是当你被杀的时候，而是你尚且还活着，却是觉得无时无刻都凝视着死亡一般。

而此刻玲珑的心中便是如此，与其说老前辈出手很快，倒不如说老前辈就如同普通人一般，缓缓地走到了那位男子的跟前，那只枯朽的老手也是缓缓地伸了出去，穿过了男子的胸口，掏出来一颗血淋淋的东西，直到看见那血淋淋的东西正在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跳动着的时候，玲珑方才觉得，时间是在流走的，并未停下。

老人动了十分，他们却是愣了一秒。

死神来临，何人与其直视之？！

李老先生闭着双眼坐在马车内，许久没有出手，倒是有些失了分寸啊。

想罢，李老先生摇了摇头。

三月已过，四月起火。

一位老人独自走在那偌大的皇宫之中，脚下是坚硬的花岗岩，此等的感受在这十年间他已是第二次感受着了。

第一次是离开，而这第二次却是回来。

老人抬了抬头，看着那颗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热量的火球，又紧了紧身上的貂绒，就算如此，他的身体依旧是冰凉的，但是，冰凉的只有他的身体吗？

那颗心，可又是什么时候冷了下来呢，老人不知道。

可能是这天下不再姓朱的时候吧，也可能是自己将静心和长枫给送出的时候，但是只有那个时候，老人希望自己的心还是热乎着的，还是能够为之跳动的。

当他听见慕容义天战死沙场的时候。

有些时候便是如此，老人已是见过了无数的死亡，无数的新生，想来也是淡然了许多许多，但是唯独那个时候，老人希望自己还是感性的，因为，他难受着，却是没有一滴眼泪，若是哭出来可能会好受很多吧。

但是老人已是哭不出来了，就像如今走在这花岗岩上就同十年前自己与那位蛮夫一同从这上面离去一般，花岗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