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阿哥

这一声,瞬间俘获老父亲的心。

胤禛看着弘昼主动投入怀抱中,奶声奶气的喊他阿玛,音色标准又亮,听得他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旁观两父子紧紧拥抱的众人表示不太懂,但好像王爷是很喜欢五阿哥?

而弘昼则紧紧扒拉着胤禛的脖子,厚着脸皮撒娇卖萌的喊,“阿玛!”

胤禛用鼻音微弱的回应,手自然又爱意的摸了摸弘昼的脑袋。面对王府中唯一还保着胎发的脑瓜子,自然是无比珍惜。眼角扫到耿氏的愕然诧异,胤禛不由自得的挑了下眉毛。

耿氏,“……”

她以为看错了,却见王爷已经低下头来一脸认真道,“弘昼说话越发进益了。”

乌拉那拉氏闻言夸道,“听闻弘昼和送过去的八哥很投缘?”

胤禛颔首,深以为然的附和。

“……”我怎么不知道那傻鸟和我投缘?

弘昼觉得大人们的认为太奇怪了,但他这时候是乖巧的小儿子,所以他窝在胤禛的怀里笑嘻嘻的。

心想你抱吧,老子看你能抱多久!

从外人看来这就是极为温馨的一家三口,哪怕孩子的亲娘在旁边默默漱口擦手,可人家儿子在王爷怀里啊!

钮钴禄氏眼角扫出。自家儿子正巴巴的看着姜嬷嬷手里的糊糊,吃的那叫一个喷香自在。她当即想揪袖子,气头还没上来又压了下去。

算了,额涅说得对。嫡福晋还年轻,争这口气做什么?左右她们钮钴禄氏是满洲大族出身,有没有世子之位王爷也不能亏待亲儿子。何况她总是这样出头,不就和小气的侧福晋一样了?

还让王爷讨厌。

想此她侧头,觉得自家儿子安静乖巧也不坏,遂慈爱的给他擦嘴巴。

埋头吃得抬不起头来的弘历硬被拉着擦嘴,他茫然的看了钮钴禄氏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姜嬷嬷道,“糊糊。”

“……”糊个屁,你弟弟都吃了几块肉了还糊糊!

钮钴禄氏恨铁不成钢,终于明白阿玛额涅看她那沉痛的眼神是何心情了。

“钮格格?”

“钮钴禄氏。”

微冷平淡的喊声响起,钮钴禄氏身子一僵,“王王爷?”

“晚些时候再送一只八哥过浮翠阁,你平日无事就跟着,让弘历一起多说说话。”

“是。”

胤禛觉得孩子都需要大人长辈的引导,再聪明的孩子没人教也只能是哑巴。钮祜禄氏昨天还在后院溜达,可见她是真的很闲。体贴她是年纪小不懂为母之事,便好心提醒一句。

钮祜禄氏乖巧应下,让胤禛很满意,却不知她心里暗自落泪,并且在散席后自觉和耿氏同走。

王爷这是嫌弃弘历说话慢了?

钮祜禄氏气的想回头把自己打一顿,这一年她忍不住总爱说弘历的时候提起弘昼,只因她自信孩子能得以比较。但此一时彼一时,她不想在安静过日子的念头起来时连累儿子被嫌弃啊!

耿氏想到方才王爷和福晋的话,想着钮钴禄氏若是说什么都担待些就好。没想到她走了一半,就连宋氏也分道扬镳回去了,钮钴禄氏始终都低着头不言不语。再细细想,好像从弘历周岁后就这样了。

大约猜到了缘故,耿氏也不打算多嘴了。

只是最后一弯长廊的时候,钮钴禄氏这才反应过来,如常的邀请道,“姐姐,要不来浮翠阁坐一坐?”

“等会儿王爷叫人送八哥过去,我就不打扰了。”

耿氏一向是直言直语的,有时候推脱的话也说得格外坦荡大气,闹得钮钴禄氏不好意思强拉着。但她今日心思不在这里,闻言那双杏眼瞠得又圆又大,“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嗯?”

耿氏狐疑,窝在陈嬷嬷怀里的弘昼也扭过头来。他方才卖乖拽走了胤禛腰上的一个小玉佩,正不懂装懂的欣赏把玩,耳朵却很灵敏。

没办法,这台词太糟糕了。活脱脱的就像是电视剧里说出来的一样,让弘昼顿时起了八卦心。

他现在的精神粮食,才是支撑他不要脸卖萌装乖的助力之一。

钮钴禄氏真情实意的抹眼泪,“姐姐真的生气了?”

耿氏垂眸,眉眼低低地带着一丝冷意,“人多嘴杂的,你想说什么?”

她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冰,话里话外都在敲打钮钴禄氏。这让钮钴禄氏心里的小心思顿时被揭开,不免有些尴尬,“姐姐说的是。”

“今日我不便打搅你,也不好让你去我的院子。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哭就成。”耿氏微微点头,提醒一句。

身后的翠珠连忙将备用的帕子递上去。

钮钴禄氏接过擦了擦,大概是刚才哭出了点劲头,鼻子发酸使得她狠狠吸了口气。再加上冷风吹着凉飕飕的,像是冰了一样。但她浑不在意,转脸笑了起来,“是我莽撞了,姐姐也知道我性子,在家中一向是娇宠蛮横的,说话做事很少能办到体面。前些日子对姐姐和五阿哥诸有冒犯,实在是很不应该。只还好家中人前些日子好好教了我一回,我这才醒悟一些,还请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罢!”

“那你哭什么?”

“我,我平日总爱计较两分,结果方才王爷又嫌弃元寿说话慢要多送一只八哥。”钮钴禄氏说着都有些气恼,“元寿这孩子就是笨,不是真的想要和五阿哥比较什么!”

“我知道。”

两人都走到了院子前了,按理说是没什么。但院子里所谓的奴才其实都是王爷和福晋的人,耿氏看够她红着鼻子的哭脸,怕她贸贸然说多错多,遂打断附和,“做额娘的人,性子就要养一养,日后无事再且说吧。”

“好,下回姐姐记得带上我。”

耿氏微微点头应下。

等到回了屋里,听书这才略带不忿道,“钮格格真是聪明,就在人人可走的地方哭着说不是,格格就是不答应都不行了。”

弘昼深以为然的嗯嗯应了两声,不过长得好看的人哭着也好看啊!

耿氏看他总爱凑热闹,笑眯眯的将出门后戴的帽子拿走,“钮钴禄氏性子是骄矜了些,但为人心地不坏,应该是前些日子被我几次打发怕了,这才抖着小机灵不让我拒绝。”

骄矜的小姑娘住在王府里没人说话,怕是早就郁闷坏了。

听书仍然有些不服气,但她身为奴才总不能这样说格格们的不是。再想这是钮钴禄氏求耿氏,也犯不着害怕,“但愿钮格格是真的吃亏长了记性,以后再也不乱比较说话了。”

耿氏却轻笑一声,“你看她方才捏鼻子的样子,还是个性子未定的小姑娘呢。”

“格格入府的时候比钮格格还小呢!”

“那时她不是更小?”

“格格!”

耿氏摆手,让听书去备热水擦脸拾整干净,打发些时间就该睡了。

前面万康阁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听闻两位正在下棋说话,正是夫妻合德的好时光。听见消息时,耿氏正在泡脚。

这十一月初的天已经很冷了,宫里的地龙早就烧了起来。因着弘历弘昼的缘故,王府里年初就小修建一番,如今王府烧地龙留听阁也依然跟着暖和起来。

像是宋氏一流,也只能用着烧炭取暖。

可能是屋里暖和,热水泡脚竟有些烧心,耿氏放下不多久就伸出脚来后望着外间发呆。

弘昼在炕上爬来爬去,没多一会儿就爬出一身汗趴在耿氏的腿上,“额娘?”

眸子汇聚有光,耿氏低头看着弘昼将他满头汗水擦了,“听书,外间的窗开半截。”

“是。”

弘昼笑着在耿氏的怀里坐稳并用脚蹬了一下,举起手背在耿氏的额头上擦了擦,“额娘。”

“诶。”

若有若无的怅然顿时一扫而空,耿氏笑着将他放到后面的炕上,“说你乖巧又皮了,弄得这么一身汗。”

“额娘。”

耿氏摸着那小肉手,“嬷嬷不如来下棋?”

“奴才是个粗人,只跟着太妃耍过鞭子,不大会风雅之事。”

“当真?那等风雪扫了,寻个机会让我也开开眼界?”

陈嬷嬷顺着耿氏的目光看去,正是她们家小阿哥的圆屁股,“是。”

小阿哥最近有些奇怪,爬着爬着就爱伸直腿爬,屁股也自然撅得高高的。只是他犹不自觉,对此也是热情高涨,一度冷落了劳苦功高的八哥。

“不过我也不算擅棋者,那咱们就玩连珠。”

左右是耿氏打发时间玩而已,陈嬷嬷自然奉陪到底。两人便在几的两面相对,惬意的开局了。

弘昼在炕里面哼哧哼哧的爬,等感觉到汗流浃背时这才一屁股坐下。早早备下干爽衣裳在旁的听音请了耿氏,便爬上去给他擦汗。

运动过后的汗水是涔涔不绝,加上他有意锻炼腿脚的力量,歇下来后竟然还开始发抖起来。只会听音没有察觉,只顾着他脸上的汗,等着流的差不多了再擦洗换上新衣。

坐了一会儿,弘昼又扶着木几锻炼腿脚站立,顺便看下棋。他方才只听了一耳朵,还以为连珠是什么,结果看了两眼发现竟然是后来的五子棋?

弘昼不由乐得笑了。

正好耿氏五子相连赢下一局,“真是额娘的小福星。”

因为这一句,弘昼默默的坐到了耿氏的身边。只要快赢了就笑,输了则默默的喊一声额娘安慰。

耿氏被喊得心里发软,竟觉得输了也不会。

再加上只是随意玩而已,陈嬷嬷玩了几把后就换了听书来。总而言之,谁输了三局就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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