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可还好?她承认她黑暗了。
他缓缓地松脱了她依然握住他的手,凤墨影却反手再次将他的手握实了。一时在心里感慨道:就是凭这一双手,她也不会认错了他呀。纵然要装成了别人,为何不连这一双手也一起装了去?
她暗自一笑,在一个手控的面前,这可是最大的破绽,你究竟懂不懂?容貌可以伪装、声音可以伪装,但你的这一双手呢?要怎么伪装,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如竹,每一根手指的长度,她都知道。不然,她往日里日常的把玩时,都在做着什么呢?
他的手一顿,却是没有反抗,任由她继续握着,只是指尖比方才的要凉上了许多。
凤墨影心里的小狐狸诡笑着,牵起他的手低唇去一吻,亦是低语道:“北堂,你的手真好看。寡人喜欢修长而灵活的手。这一双手握剑对敌的时候好看;执笔写字的时候也好看……”她侧脸轻轻地蹭着他的手背润滑的肌肤,乜斜着眼看向他,宛如带着钩子般的巧笑,双唇低语呢喃道:“这一双手还会干什么呢?但无论是干什么,寡人相信都是好看的,迷人的。”
这一双手还会干什么呢?她不是最清楚吗?
还会调香;还会作画;还会抚琴;还会捣鼓药汁,还会在吃苦药的时候死死地抓住床垫子,手背上青筋直冒。
这一切她都熟悉得很,一丝斯文败类的笑意从她的眼中透了出来,显得那双明艳的眼睛莫名得引人瞩目,如被撩拨心弦为此而鼓噪不休。
他的背脊一僵,心中的柔软却似被人直白的刀起刃落,血红满染,淅沥淋漓。纵然吵闹不停的雨声也阻不住他一时的失神。痛得他的唇色,都有些泛白。他用牙尖咬了咬下唇,细细地嘬着上面腥甜的血腥气,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与镇定。
凤墨影瞧住他一瞬间有些失神的眼睛,里面深深地隐藏着痛苦。她似乎同时可以看到了他的心里裂开的伤口,疼得叫人崩溃涣散。
捅刀子,谁不会呢?
她就是不想放过他。
一次性的要回来,也许以后就好了,心里平衡了,心里就不会痛了吧?
她下了狠心的,要一捅到底。
在凌迟着他的同时,也在凌迟着自己。
前世的种种,她如何就能忘记了呢?
在得知毒是他所下时;在他亲口承认时;在得知自己只剩下三日时,难道她的心就是铁做的?就是不会疼吗?
她当时装得那么淡定,那么的冷静,那么的霸气侧漏,是因为她的心大得像宇宙黑洞能吸收一切的东西吗?那是因为她已经疼得失了魂,疼得崩溃,纵然是如此,终究还是护着他呢?
仁至义尽,他还想要她如何呢?
凤墨影感觉到了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栗,仿佛是寒冷的人忍不住地抖栗。他紧紧在攥住五指,声音低沉而又低沉地道:“臣……臣冒犯了。”那声音似是艰难地从喉咙里咽出来的,她甚至隐隐地闻到了从他嘴里带出来的血腥气。
冒犯了,确实是冒犯了。
凤墨影的心里道。记忆的回归,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往事,连同那“非礼勿视”的事皆一起想了起来。原来与她一起“非礼勿视”的人,就是他。怪不到他知晓得那么的详细。
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安慰?还是锥心?
连“非礼勿视”都尝试过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亲密的?还有什么是不可做的?
凤墨影左手抬起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于她,笑得嫣然道:“不……北堂,寡人喜欢你的冒犯。北堂……你愿意以后皆如此吗?不拒绝寡人亲近;不拒绝寡人的亲吻;甚至不拒绝寡人对你的求予……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番后再作答复。寡人想要与你日后好好的相处,如果你觉得为难、不愿意或是腻味了想要恢复回从前的样子,寡人也绝不会纠缠于你,迁怒于你,如何?”
现实与回忆重叠在了他的脑海里,一时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