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砒霜药酒

“小怜全凭公子搭救,不过,公子要小心啊。”她神色关切,终于还是放开了二人相握的手,眸中含着水雾,不忍与陆扬离别。

陆扬点头,最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

春归楼亭台高有数十丈,歌儿舞女穿梭于客里席间,繁华气象,道之不尽。那沈员外以及沈公子引着州官,在楼中最奢华的雅间分次坐了。有眼力的酒保见了这许多达官贵人入座,当下不用吩咐,自行将那珍馐佳肴,流水价的搬将出来,又引一群最漂亮的正红花旦,搭起台面,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众名贵在席间把盏为乐,开怀畅饮。

众人痛快饮了许久,那沈员外方才摆手,令台上的戏角们暂且退避。只见他在席间起身,执杯面向州官,满面笑意的敬道:“多亏了老爷为小弟做主分忧,这一杯薄酒不成敬意,小弟先干为敬。”说罢,他仰头干了杯中之酒,红光满面。

“哎,沈老弟不必太过客气,你我兄弟一家之人。兄弟有事,只是但凭吩咐。做哥哥的但是力所能及处,定会竭力帮你。”那州官笑嘻嘻的说道。也是举杯,畅快的一饮而尽。

“只不过……哎……”沈员外回身落座,把玩着空杯,愁眉不展。那州官也有几分眼色,怎地会看不出?当下道:“兄弟却有何难为之事?说与哥哥,我与你解忧!”

沈员外道:“实话说于兄长,那女子虽如今已经打入牢中严加看守,但是我心中难安。她能在沈府数百家丁追赶之下逃生,定有异人相助。我怕她会在那大牢之中,再次亡命而去。若是她将此事告到长安去,那么事便坏矣!”

“那么,兄弟的意思是?”州官眼珠子转了几转,却依旧拿不定主意,问道。

“杀了苏小怜。”沈员外眼中放出森冷的光,说道:“只有让那个贫贱在人间蒸发掉,我们才能在云州高枕无忧。”

“可是沈老弟,苏小怜只是背主私逃,罪不至死啊。”州官道。

“我当然知道。”沈员外又道:“此人孤寡一身,全无亲眷。便是死在牢里,也是不会惹人猜忌。我们只是对外宣称,苏小怜这个贫贱女人面皮薄的紧,公堂认罪,颜面扫地之下,经不起屈辱而自杀而死。那么,我们便不会落下一丝痕迹。”

“妙极!妙极!兄弟此计真乃高明之举!”州官抚掌笑道,当下暗中命人前去大牢之中。二人便在这春归楼上吃酒赏戏,只不过,这些私言密语,外人却全不知晓。

看官可知,那府衙内良善女子蒙难之日,却是那官宦富豪,于席间醉梦开怀之时。沈贵无德,民生怨恨。苏女有恨,却不能诉与人知。这朗朗乾坤,如此善恶不明,清浊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