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谁也想不到,在据火城不远的乱石林,正发生着一幕幕惊心动魄的事件,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段时间气焰嚣张霸占官道劫财害命的土匪,竟然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作鸟兽散了。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甚至一死,所谓刀剑无眼,人既是万能的勇士,却又是脆弱的肉体,死亡总是离的那么近。
顾炎磬,一身诡异绝学,出人意料的同时让人大开眼界,聪明如他,不和白符铭作生死困斗,而是早就打好主意趁机逃脱,但却又打错了算盘,在白符铭猛烈的攻势下,最后转作拼死一搏,也没能改变他的命运,享年六十六岁。他六六不顺啊。
至于齐不扬,同样是不太顺利,本没有非死即伤的必要,但因为都竭尽全力,所以稍有不慎,就成一死一伤了。对于亲手杀死了齐不扬,江耕耘有些不忍,如此了结一个人的性命,难免下手重了点,对着缓慢
死去的齐不扬,他深鞠一躬,既是作为对手的认同,也是表示歉意,更有缅怀的意思吧。因为他知道,在江湖上历练打拼的人,大都早已亲情不再形单影只孤身一人,对人世的追求,也不过是对于权力地位以及武学造诣的追求,撇开这些,就不是显得很可怜吗。也许,几十年后,除了江耕耘还记得曾经的对手齐不扬,又有谁会记得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人呢。
对齐不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和尊敬,江耕耘突然想到,那日在刘一诺的府邸,齐不扬被丁梦龙的百鸟朝凤枪击中却幸免于难,是因为齐不扬身穿了一件大有来头的内甲,那内甲刀枪不入十分了得,他不由生了歹心。
但这歹心却不是为他,他知道这样有些不好,毕竟搜刮死人财物既是对死者的不尊敬,又跟土匪没有什么两样,但他看着齐不扬的身形和吕子辰有些相仿,他便想把那所谓的防御圣器青丝衣甲给吕子辰穿上,这样的话习武不久的吕子辰的安全系数便能大大提高,毕竟他有顾暇不及的时候。
江耕耘再次对齐不扬的尸首双手合十鞠躬,然后就划开齐不扬的衣服,把那青丝衣甲给取了下来。
那青丝衣甲泛着幽幽青光,江耕耘以为很重,一上手才知是轻如鸿毛,真是非常的轻巧。衣甲做工极为精美,完全就是一件艺术品,密密麻麻的蛛丝相间着不知什么材质的金属,摸上去或许和齐不扬的体温有关,并不冰凉,也十分的滑顺,给皮肤的感觉很好,江耕耘不用穿上,他也能感觉得到这衣甲穿戴在身上,会像贴身衣物一样的合身舒适。
衣甲可以折叠,因为既轻巧又柔软,所以江耕耘来回折叠之后,青丝衣甲就被他折成了手帕大小,被他揣进了怀里。江耕耘本打算把齐不扬安埋,但听土匪窝里已经没了动静,心里想着结果,就忍不住忍着伤势,走了回去。
随着顾炎磬的死亡,土匪窝里的战斗,也就告一了段落。白符铭说话算数,没有找其他人的麻烦,而是收了剑,对着所有吓傻了的土匪,说了一番类似于演讲的话。
演讲的内容,既是继续宣扬他白家的威名,又是他自己自信的展示,白符铭他因为是白家少主的关系,江湖上许多人因为忌惮白家而忌惮他,所以凡事无需他动手,他也就难有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也难有一战成名的机会。虽说这次的对战,他的对手还够不上让他一战成名,但这是他这些年来难得的战斗,想必随着这些土匪作鸟兽散了,此战必定会有人替他传播,于是从此,他白符铭,就不再只有白家威名庇护下的少主的标签,将会有更多更多。
江耕耘来迟了一步,没能见识白符铭如今的实力,顾炎磬他有所了解,当日在碧水庄园,他就清楚顾炎磬是个难缠的老家伙,如今看见顾炎磬和几个大汉躺在地上生息断绝,白符铭巍峨站立英姿煞爽,他就清楚,自己不断进步的同时,白符铭也在飞速的进步。他们这个年纪,既有人生中最多的激情,又是身体发育趋于完善的时候,学习起来,则进步神速。
江耕耘是既没看见先前精彩的战斗,也没能听全白符铭的演讲,只听了最后几句。只听白符铭在说:
“…人要有畏惧之心,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得罪我白家,毫无疑问,只有这么一个下场,那就是躺在冰冷的地上,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有畏惧之心,才能活得更久,因为这世界,弱肉强食可就无可更改!”
江耕耘只听了这么几句,听的清清楚楚,虽然白符铭的用意是为了宣布霸权主义,是私心,但毫无疑问,白符铭说的句句在理。人要有畏惧之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才能活的更久过得很好走的更久。畏惧神灵,要清楚人在做天在看,畏惧他人,要明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畏惧生灵,要懂得世间万物皆是造物主的产物,优越等级不过是人类的自定义,说人类已是地上最强,但在自然眼里,依旧如蝼蚁。
白符铭说完,就准备带着白茯蔓离开,白茯蔓见哥哥力战数人最终胜出,对她哥哥的担心立马就转移到了江耕耘身上去,她没看见江耕耘安全,她实在不放心。她还不想走,回头一瞬,却正好看见了江耕耘。
“偶像?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最难隐藏的,那就是内心最为真实的情感。白茯蔓没有隐藏隐藏不住更无需隐藏,那种心里的关心,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白符铭对江耕耘有些敌意,以前是,白符铭一个公子哥,从小就没人敢跟他争,他只要一报上名讳,谁不给他面子?但江耕耘没有,在土城他和江耕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耕耘就丝毫不畏惧他,而两人斗得势均力敌,还让原本对他青睐有加的赵芙蓉分散了注意力。
没想到现在亦是。现在他的妹妹白茯蔓,竟然对江耕耘是青睐有加,他妹妹对于江耕耘的崇拜,已经胜过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就像是江耕耘天生就是他的对手,就像是江耕耘的出现就是为了和他过不去,所以白符铭他,对江耕耘已由不屑不喜,转成了如今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