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道:“一碟子?”
哥儿道:“没有错,那种浅浅的碟子,记住要冻的酒。”
冻得酒,尤其是这种路边野店里酿制的酒,冻起来酒味才不会散掉,喝下去才会让人浑身发热,热的酒的味道都跑到鼻子里了。
酒是冻的,不是从放在炉子边烤着的酒瓮里打来的,老板娘咬牙切齿的冒着寒冷从屋后已经被雪埋起来的酒瓮里取出来得。
酒端上来时哥儿的一只手托着头撑在桌上,他对女人的有些卖弄的风情全然不解,女人放下酒就生气的走了。厨子这时也把吃东西送过来了。牛肉是大大的片,烂而不散,齐整的码在盘里,还冒着气,馒头雪白白的,两层叠起来,鸡子却都被贴心地剥好了。这个厨子的手艺不错,他似乎也不属于这种地方。
哥儿先吃着肉片,吃净后又吃起了馒头,馒头也吃光了,他才最后吃起了鸡子。
哥儿就是让人觉得怪,他没有用馒头夹着肉片和鸡子一齐来吃,虽然别人都是那么的吃,虽然那么吃味道也是十分的好,但他觉得无论如何吃肉片馒头鸡子最后在胃里免不了的混合起来。他的行为总是免不了的有些怪,虽然合
乎道理却又格格不入。
哥儿发出了凄惨的怪叫声,他的表情举止也是十分的怪,翻着眼扯着脖子双手大力拍着桌子。
他终于被噎住了,女人高兴着恨恨的想。原来刚才的不快她并没有忘记,她只是暂时的压制住了,看来她是个善于伪装的女人。
哥儿这时终于想起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碟子的酒了,他伸手摸到了碟子就抬起来灌进了喉咙里。一小碟子的酒被他全部倒了个干净,冻的酒润了他的喉咙。他终于又发出了一阵怪叫,他很舒服,有种死里逃生的享受感。
这间客店虽然讲究良心,但良心也绝对不会泛滥。那一碟子酒绝对算不得多,也绝对算不得烈,可是哥儿已经醉了,他醉倒了。
哥儿醉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老板娘说的,他道:“劳烦你莫要忘记了把我送到房间里。”
哥儿就是这么怪的人,没有一个知礼的人会对一个女人这么说,说的有些露骨粗俗。看来,对于女人哥儿并没有忘记男人的本性,他还是懂的一些道理的,可惜的他已经完全醉的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