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云和雪娘在郊外看着,天边马蹄声响,一片征尘。
却见远处草原走来五匹宝马,马上都是蒙古兵。只见这五个鞑子驱着长队,越走越近,凝望看着,都是妇女婴儿,会走的抱着不会走的,一骑提刀前导,两骑槊后逐,一卒居中,或左或右以防逃逸。数十人如驱犬羊,稍不前,即加锤挞,或即杀之;诸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贯珠,一步一蹶,遍身泥土;
“是鞑子在运两脚羊!”辜云道。
“想是前方战事吃紧,便用我们汉人的肉充饥?”雪娘望着暗自泪水,辜云看了忽然想起雪娘母亲,她与母亲阴阳永隔,也是因为这两脚羊啊。
辜云一时悲悯,忽见蒙古人驻足歇息,一个蒙古兵一槊就把妇人怀中的两三岁的婴儿挑在槊尖,四下炫耀大声呼喊:“嘿,草原的英雄儿女们!我们今天就烤了这头小羊当晚饭怎么样!”
“哈哈哈,好啊好啊,自是长生天赐予的福泽!”
那妇人猛去抢孩子,被后面一骑一刀砍下头颅,吓得汉人妇孺抱头痛哭,那几个蒙古兵却各自笑着。
不由多想,辜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蒙了面,拎着长刀径直冲过去,雪娘倏然一惊,看着那护子母亲,却知道这辜云无母照料,思念母亲,如今又见慈母惨死,必是深感介怀,心中怒火。
辜云一腔怒火,愤懑满怀,提刀上去一刀就斩了一个蒙古兵,一骑见了挺槊戳向辜云怀里,辜云单手扯槊头,一把将武士拽下马来,辜云力大更胜虎熊,只一拳把这武士打得站不起来。
那身边一骑见状不妙,不知该上该逃,他马上单枪一撩,正刺辜云心口,辜云猛见来枪,却也不避右脚顺势上步,那枪自然扑空,届时长刀早举,手起刀落将来敌劈落马下!
雪娘倏得一惊口道:“丁字回杀!”
辜云手中长刀刀法多年偷窥韩三传授,他自是勤学苦练,造诣颇为不凡,犹胜祖家两位亲传;韩家刀法传自韩世忠,韩世忠的刀法脱胎于唐刀刀法,而唐刀刀法又是脱胎于汉代环首刀!古流刀法看似古朴无华,却是到了大工似拙,大繁似简的境界!当年两汉先唐就是凭借此刀法,开疆拓土扬威异域的。而后刀法却又从枪法学习,这刀法又暗含枪法之神妙,故而韩世忠当年百万军中却是以长枪立威!但韩家刀法又深谙破枪之道理,又是这枪法的克星!
如今辜云使出简练古朴,刀势一气呵成,竟颇有几番古人神韵!着实令雪娘瞠目结舌。雪娘暗自惊奇,心中奇道:“但就这招而论,爹爹也未必有他神采啊!”
剩下两个鞑子兵忽见辜云骁勇,瞬败三人,哪里多想驾马就逃,却见婴儿被摔在地上,两骑各驰宝马,奔驰如飞,再看时早一缕绝尘消失天际,已然追不上了。
雪娘也蒙了面,前去看差,数十汉人妇孺层层叠叠围着二人,赶忙拜谢,雪娘忙让他们散去,也不报姓名。众人一并磕了头,互相搀扶着走了。
雪娘,抱着那个汉人女孩,暗暗垂泪,却见那小孩子尚有气息,五官标致煞是可爱,然而这女孩却以被长矛穿腹却也救不活了,听她口中啊啊低言,似乎还念着:“妈妈,妈妈。”雪娘本性刚强,却终是女孩儿,见得此情此景亦是悲伤万千,只一头扎在辜云肩上,轻软哭着。
辜云抱过孩子,看着地上她母亲尸骨,一场伤怀,不住悲悯。心中亦是想起邹普胜当年教他的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是这大侠又当怎么为,如何为呢?
现在的鞑子朝廷本就是用老百姓的尸山血海堆砌起来的,如今为了他的江山永固,依旧用汉人的命堆着,蒙古朝廷暴虐无度,如此下去真不还要有多少这样的孩童大人为之丧命...
雪娘很是伤心,就见孩子在怀里一口气息未有喘回,沉沉死了,雪娘同辜云用蒙古人的长槊在地上撅了一个坑,埋了母女各自悲伤。
那被辜云一拳打倒的军士并没有死,他被二人擒住就要一顿好打!那军士跪着磕头忙道:“二位少侠,饶了小人把!我也是汉人,咱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一口汉话犹自带着兰陵土音,是汉人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