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孩童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尧曰:克明峻德,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此非不光明呼?况我华夏千秋,三皇五帝,夏商西周,秦汉唐宋,哪个不是响当当亮堂堂的天朝?怎在你老庶子之口,变得这般龌龊!你虽是义军统将,若是此番思维,我看就是和鞑子没什么分别!若是还是依照鞑子所言,重西贱汉,我们赶走了蒙古鞑子,你们将来也要变成赤夷!还是让色目人,鬼种人,昆仑奴骑在我们百姓头上,到时候礼乐不兴,雅正不行,那百姓拥戴你们这些赤老爷有什么用!”
刘福通素不读书,心中气的紧,却见韩山童听得小孩虽是褴褛,却说得字字珠玑,连连赞叹赶忙拦住刘福通,却拉住孩子道:“孩子你说的不错!刘叔叔是粗人,你莫和他一般见识!敢问你可是谁家的落魄公子,竟然有这般见识!”
小孩一脸肮脏,蹭了蹭鼻涕道:“韩明王!我爹不过是个被称为臭老九的读书人,今年死了,他会卜易,他说今年会有贵人欲窥昔日临安,特意让我把图给您!”小孩大步流星走进自家废墟下,跳入一口荒井,从中拿出了一筐东西。却见那青瓷碗做工细腻,诸多首饰工艺如天上来得,独一幅画卷浑厚卷着,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小孩道:“这些器物做的精美,是大宋时候的,兵荒马乱买不得钱,换不来吃的,爹让我留着,将来给后人看!”韩山童命人将画卷打开,与周边将士看去看,这画卷极长似有两丈,初看之时便是惊艳万分,细看更是震惊,且看这上面所载,尽数为城郭之势,街道俨然,人丁兴旺,汴河流水,虹桥卧波,四处人愉快游人,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各式商家,卖的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皿,走的是高官显贵,骏马精神。
刘福通怔怔呆了:“我的乖乖这画,难不成是天宫?神仙的日子?”
韩山童久久凝视,心中忐忑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繁华都市,就是大都也不及他十分之一啊!”
小童点了点头笑道:“此画为大宋张择端所画的《清明上河图》!”
韩山童一惊道:“早就听闻此画所画详实描摹大宋汴京之状,今日见得此画,方知当年汴京风物竟如天宫,奈何中国沦落至此”呀罢一声长叹,旋即见得画幅旁边后人题跋诗作就见那。金代郦权写到:
车毂人肩困击磨,珠帘十里沸笙歌。
而今遗老空垂涕,犹恨宣和与政和。
金代张世积写到:
其一
画桥虹卧浚仪渠,两岸风烟天下无。
满眼而今皆瓦砾,人犹时复得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