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童捋捋胡须听得金梅二字,心中盘算道:“我家内子,闺名银梅,是大宋徽宗的八世孙女,寻常百姓家中有名字的男子都未曾有什么名字,都
是用些数字来替,这小女子不单有名字,却和我家内子银梅整成一对儿,真是巧合!”
金梅小娘子情目潺洞,似一汪流水于辜贵道:“老爷,我那些都是平日里偷偷自己唱着玩的小曲儿,哪里等得上酒席!”
刘福通大大咧咧拍拍肚皮:“哎呀,小娘子你且唱吧!我老刘可不笑话你!你要是不唱,辜兄弟可就还要打你啦!”
金梅看了看辜贵,皱了皱眉头心道:“我不想唱,就是不想唱哪那么多废话!可是我若唱的好了,被这两个财主看上,嫁的有钱人家,也好过被这男的养在外头!还要担心要被那个鞑子女人打死!”旋即抛了个媚眼,扭捏了媚态,取一双筷子,扣下了个瓷碗儿,翘起二郎腿来,甚有腔势思索了片刻,三人仔细听着,等了片刻,却听金梅开嗓就唱:
“裁翦冰绡,轻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有时不做。”
这小曲儿属实唱的一般,不过也有些韵味,怎晓得这金梅,唱到了天遥地远,万水千山,之时这“千山万水”和“万水千山”属实不知是哪里该说了旋即结巴了起来,辜贵丢了面子,一个耳光就是打了去骂道:“操,你个小破妮子,平日白养了你,用到你的时候,半天打不出你个屁来!今日反来坏了老爷面子,你这腌东西,我就是拉一泡屎来,我也是能种地的!”拿出皮鞭对着金梅,就是一阵猛打!
金梅一时慌了,只顾大吼,却又是嗓门极大,吓得门外的黑驴直叫,女叫驴叫良相呼应,吵的四下里甚是惊异。
金梅道:“诶呀妈呀!打死人啦,哎呀!杀人啦!救命啊!两位老爷行行好吧,救救我啊!”
那辜贵被搞的脸上无光,没等怎么打呢,却见的这金梅女子如泼妇一般闹了起来,在地上一手拽着辜贵一手拽着韩山童,鼻涕眼泪儿,不停的瞎漫,这辜贵正要打她,却怎想这妇人破釜沉舟了起来,惨叫道:“姓辜的,你有种就打我啊!你要打不死我,我就到你丈人蒙古千户上闹!闹你家的蒙古娘子,说你在外头如何养我,如何骂她!到时候我就是死了,也让你掉一层皮!”
辜贵心里大怒,拎起鞭子就照死里打:“心道,你这蠢东西,我是蒙古人封得官,管的就是本地官司!又是蒙古女婿,把你打死了就打死了,就算被这两个商人发现,也不过是赔头羊的事儿!你还敢和我叫嚣!”
刘福通听得这女子叫骂,心中一寒心道:“本以为这女子有些姿色,若是乖顺我就赎到家里当一个妾室也未尝不可!现下见得,也是一个心思深恶的妇人!”旋即打消了念头,却怎想韩山童却坐不住了,桌前站起,正见辜贵养鞭,韩山童右手一扬,正攥在辜贵手腕,轻轻一拂,攥住辜贵两处手臂要穴,便将鞭子收下!辜贵未及反应,又欲拔刀韩山童顺势手托刀鞘,微微手心一敲将弯刀撞飞,落到左手。
辜贵自负武艺非常,瞬息间被一人连下两个门兵刃,心中慌了,冷汗直流,却听刘福通道:“诶,我说韩兄,你管人家家事做什么!”
韩山童看了看刘福通,若有所言,又对辜贵拱了拱手道:“辜兄弟,按理说你盛情款待,我本不该管你家事,但一则你下手过重,实数不该!二者这金梅姑娘,我要了!”旋即拿出十两银子。
金梅心中一凛,又是欢喜心道:“难不成这大先生,瞧中了我,难不成他还未婚配,或是死了内子?难道让我去当小妾?又不知道他家比得辜家好还是不好!看他出手就是十两,定然是有钱人家,这十两够我一个人吃几年的!”
辜贵心中已经心下里痒痒起来赶忙大笑:“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这妇人有些姿色,您若看的上,就卖给您啦,我也省得费劲,有着十两不愁在找好的!”立刻拿下了银子。
刘福通道:“诶,韩兄,你如何好这口,家里还有嫂子呢!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金梅心下大喜赶忙去抱韩山童,韩山童目光严肃,显然不是为了美色。便畏惧韩山童威仪,退了去。韩山童拿出了一个玉人,递给刘福通道:“刘兄弟,你且看它,此物就是金梅姑娘刚才身上不慎掉落的!”
刘福通细细看了看这玉石人,质地细腻,羊脂雪白,且看雕文道:“这!这是大宋宣德年间的宫廷手艺!小石人....”刘福通忽然一惊,四肢百骇无比震颤道:“嘿,嘿!!还,还真让那活神仙说中啦!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韩兄!应谶的地方真是兰陵!”刘福通一时间竟然乐得手舞足蹈,大为开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可好!我们能把鞑子赶出中国啦!百姓有救了!”刘福通手中的玉石人,正好就是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