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雷霆的恐惧,自茹毛饮血的先辈起,就深深扎根在每个人的骨子里。
东方极仰起头,天空已黑得比夜幕还黑,沉寂的云层发出了一阵阵低吼,他本就身体不适,如今更是觉得腿脚发软,差点坐到了地面。
这绝不是寻常的雷云!
顷刻间,一道赤红色的闪光撕破了黑暗,把天幕划开了一口狰狞的口子。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赤雷!
独孤蝉已满脸肃然,他低头,看着炉内渐渐成形的剑体,咬了咬牙。
“小子,你练那走到歪路的剑法已太久了,纵然你天资聪颖,又练功刻苦,但也卡在了第一层至第二层楼的门槛之上。
如今,老夫就让你见见真正的剑法是何种模样!”
独孤蝉手中已多了一把枯朽的木剑,轻声道:“千万年前,邪魔入界,本界修士虽将其驱逐而出,但也两败俱伤。
魔性本淫,与人诞下许多子嗣,又因人伦,加之仙道颓
势,练气士无法根除。
其中有一批性情温顺,又与人相处无碍,故而放任至今,这些混血儿外表与人相似,却又往往天赋异禀,有着各种各样的特殊本领。”
猩红的赤雷降临,东方极的眼里,天空已被染成了血色。
他看着孩童模样的独孤蝉一脸漠然,随意挥出一剑,雷光在他们头顶涅灭,化作了斑斑血光。
一剑而出,其上的气势惊得满林的归鸟都飞了起来。
“而老夫,便是其中一个。”
独孤蝉冷然一笑,无比桀骜的背影,映在了东方极的心里。
“老夫生而独臂,又是天衰之相,苍老无比,可在日后的岁月,却返老还童,越发年轻。”
独孤蝉话音而落,天空的云层里又似在酝酿橙色的雷光。
“而这木剑,是我老者模样时所使,最弱也最无力,却在我武道意志的加持之下,有着一击灭雷的威能!”
东方极看着那天神般的背影,已说不出话,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武道推衍到这种境界。
橙雷也蓄势完毕,天空再次变成了橙色,它比赤雷来势
更急,更有威力!
独孤蝉仍然挥出一剑,橙雷当即又消,而他的木剑也因为这一击崩碎而开。
可他手里又多出了一剑。
这是一把玄铁重剑,三尺多长,毫无异状,重量却不下七八十斤。
“这是我二十岁,头发半白半黑之间所使之剑,重剑无锋,大巧无工,当然在别人看来,我当时还是一名花甲之年的老人。”
黄雷至,重剑出。
他再一次轻易地崩碎了黄雷。
独孤蝉握剑,面对天劫,却十分惬意,似乎雷霆对于他,不过是天空在放烟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