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自家房门,正欲做敲门状。见老王坐倒在地,这人赶忙俯下身,想要拉老王起来。老王却是不领情,想要一把推开这人,却不料未曾推动,反将自己推的躺在了地上。
“阿尼陀佛,施主,贫僧来自少林寺,法号修缘。不知施主这是…”这人本欲敲门问路,哪曾想遇见这般事故。见老王不肯被搀扶,也不敢再上前,赶忙自报上家门。
“啥?和尚?!”借着月光,老王这才看清,来的人已是中年,身长七尺,生的一副慈悲相,着一身杏黄色僧衣,手中还持着一杆九锡禅杖,不似寻常之辈。
“原来是少林寺的高僧。”见这和尚慈眉善目的,再往后看,黑压压的一片皆是年纪不大的小和尚。老王这才放下心来,被法号修缘的和尚拉起身来。
“施主,您方才这是?”修缘和尚道出心中疑惑。
“唉,还不是这打仗闹得…”老王将修缘让进屋来,大吐苦水。
半个时辰后,修缘和尚弄明白了始末,起身道:“施主,您刚才说就在不久之前有一支部队往北去了?”
老王点点头:“从雁门关出来的,得有好几万人呐!大师,去不得,去不得啊!”
修缘和尚双手和尚,朝老王深鞠一躬:“多谢施主好意
。只不过修缘此次奉方丈法旨前来,为的便是助问家满门忠烈一臂之力,保我中原国泰民安。施主,天亮之后,若不曾见雁门关有人回来,便不要再迟疑,尽快搬走吧。施主,告辞了。”说话间,修缘接过身边小僧手中的禅杖,拜别而去。
片刻后,老王倚在自家门上,一直目送着这几百号僧人往北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爹,您怎么哭了。”王小儿看着自己爹爹靠着门,眼中竟是湿润。
“之前那些劝咱搬走的官爷,都是好人,是爹误会他们了。”老王回想着前些天那些官军劝自己搬离,说要打仗了,自己还不曾信,反而对他们拳打脚踢。可人家却跟姜辞那些狗腿子不一样,任凭你打,毫不还手。原来,是问家军来了…
“爹,您说咱做错了事就得改。那下回,我见了那些叔叔,给他们道个歉。告诉他们,是我不对,不该拿石头打叔叔的头。”
“唉…只怕…见不着面了!”老王长叹一声,不再言语。只留下王小儿一人尚不明白。既然能出去,怎么就回不来?
兴许是他忘了那句古话。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良人当归,却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