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三载非复吴下阿蒙
临近三更,躺在床上的岳辰猛地睁开眼。早已是灵窍皆开的岳辰岂会不明白白日里黑白子手指地竖三指的隐意。纵身一跃,瞒着隔壁的林天南谢小酒若雪几人飞出客栈,借着神行无踪绝技赶往那街道上十字路口。
不早不晚,刚好三更。街心处黑白子负手而立,望了眼来时若风的岳辰,捋了捋白须道:“不错,不愧是岳凌歌的崽子,难怪老夫当年瞅着你这般顺眼。”岳辰抱拳施礼道:“前辈,不知叫岳辰来有何事?”
“白日里说了,有人要买你人头。”黑白子说的风轻云淡,岳辰却也是一笑:“不知是何方高人?”“嘿嘿,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前些日子在西北游荡,遇见几个江湖上的‘大侠’,说躲在武当山上三年的那小子,如今人头价高到五万两黄金。啧啧,五万黄金”黑白子幸灾乐祸,岳辰却也吃惊不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哦?想不到我这脑袋竟是如此值
钱了。”
“嘿!你小子,别不当回事,若不是这些天你跟姓林的在一起,早有人出手了。”见黑白子说的煞有介事,岳辰反倒是心中越发的平静:“前辈放心,不到百万黄金,岳辰绝不拱手送出自己个儿这颗大好头颅。”“哈哈,越来越像你老子了,老夫喜欢!”黑白子哈哈大笑,随即又道:“别躲了,出来吧。”岳辰会心一笑,西北方藏着一人,东北方两人,何人?
黑白子话音一落,藏在暗处的几道人影不得不现身。只是出乎岳辰所料,除却那三人,南边还现出一人。自己这份对危险的嗅觉,比起老姜黑白子,还是略显稚嫩。
四道人影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皆是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甚至连头部跟下巴都裹的严严实实。随即,四人抽出背上皆是宽不过两寸的战刀。这刀岳辰看着眼熟,竟与当日攻打武当山那些个东瀛武士所配倭刀有几分相像。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一出来,这几个苍蝇就闻
见味了。”“前辈,我可不是狗屎。”一老一少相互调笑,丝毫不将这四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与其余三人相比,夜行衣上竟戴有些甲胄的一黑衣张口道:“老头,走开!岳辰,秘籍交出来。”这人说的话不多,咬字却极为僵硬,黑白子立马就听了出来:“哟,感情是倭人!还是那叫什么来着,忍着?不对,忍者!岳小子你行啊,名声比我响,都传到海外去了!”
“前辈谬赞,要不然,真经换您揣着?”黑白子面前,岳辰也不遮掩。以此老的身手,若是想夺真经,十个岳辰或许有一搏之力。一个?还是算了。
“嘿!你一说还真有些手痒。不过老夫有自知之明,就老夫这心性,练了真经,也得跟司徒骁阳一般走火入魔,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黑白子讪讪一笑。
“前辈,您得英年了快八十载了吧...哎,那个司徒骁阳是何许人也?”
“孤陋寡闻!就是当年跟你老子从相互对付到一见
如故,再到相互不对付到不共戴天的那位魔门门主啊!”黑白子丢了个白眼。
那边四个东瀛忍者见岳辰跟这不明身份的老头子你一言我一语,竟是丝毫未将自己这四人放在眼中,当下再也按耐不住。领头那人第一个跃起身子,借着下落之势,雪亮的倭刀夹带着凌冽罡气,妄图将离自己最近的黑白子一分作二。
这四人身手并不弱,尤其是领头这人,在自己老家东瀛,按实力被称作是上忍,相当于中原这边一等高手。可怪也只能怪他们四人时运不济,知晓林天南的名声,不敢妄动也就罢了。换一个时间,遇到落单的岳辰更是极好。可如今,佛在僧前僧不知。棋圣黑白子的名号不比剑圣林天南差,甚至犹有过之。可黑白子常年是行踪飘渺不定,即便是墨家头人这般人物都不曾识得,更何况这几个外来人!
倭刀当空劈下,不论是声还是势都极为骇人,可却在黑白子看似随意的抬臂双指一夹之下,虎头蛇尾了。上忍见倭刀被黑白子轻而易举的夹住,赶忙用力一
抽,倭刀纹丝不动。想要将刀一搅,却还是不动。不待那惊恐万分的上忍施展什么遁术,黑白子已是左臂向怀里一拉,右手一记手刀凭空削下,那上忍头前炸起一片血雾,一颗大好头颅分裂开来。
同时,攻向岳辰的三个寻常忍者也好不到哪去。漫天飞镖飞刀铁菱子的,待到离岳辰三寸远之处,如同撞在气壁之上,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随即三人持刀同时夹攻,岳辰抽剑收剑,但见三道剑光,不见如何出招。三个远道而来的东瀛忍者一个喉咙血涌如泉,一个胸前多了个窟窿。最惨的那个,由于剑速太快,被拦腰截断却没立即死去,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夜空。
“好小子,学什么像什么。虽不及凌晨七剑,可林天南的剑招还是值得一仿的。不错,不错。”黑白子一边夸赞,一边丢出一颗棋子,了结了那没了半边身子的悲惨忍者。
“前辈当年为了我跟若雪杀的东厂丢盔弃甲。如今一别三载,晚辈自是不能总原地踏步的。”
当年的岳辰在江湖上赢弱不堪,当年的岳辰在江湖
上人人可欺。
士别三日,非复吴下阿蒙。
一别三载,非复金陵岳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