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嘿嘿嘿嘿嘿…”“谁?!”阴暗的水牢中,突然出现了一阵笑声,岳辰不禁吓了一跳。眼睛扫射水牢一圈,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难道这里…岳辰没敢往下想,后脊梁骨却不由的丝丝冒起了凉气。
“新来的?怎么得罪南宫家的?”一道黑影晃动,岳辰的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残影!“啊!”岳辰发一声喊,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得连忙跳开数步。再仔细看去,残影已变得清晰,眼前分明就是个人!这人一身破烂衣衫,蓬头垢面,凌乱的长发快遮盖住了整张脸,可双眼却十分明亮,看得出年龄并不很大。他此时正捂着肚子大笑“看把你吓得!哈哈哈哈哈…”岳辰见是人,想想刚才的失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整了整衣服怒道:“你又是谁!为何要戏弄我?!”
“我?我叫谢小酒!啊哈哈哈哈!”他再次大笑,从腰际间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左手将长发向后一撩,右手把着酒葫芦仰起脖子饮了一大口,接着咂咂嘴,大呼痛快,再次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给岳辰一种穿云裂石般的感觉,清亮而又高亢…
这下子岳辰看清他的长相。只见他生的面如紫玉、目若
朗星,脸上留着轻微的胡渣。突然,岳辰没来由的也笑了,两人的问题彼此都没有回答,却相视而笑。
“喂,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怎么进来的?”两人坐在潭中央的巨石上,相互攀谈起来。
兴许是两人同病相怜都被关在水牢的原因,岳辰对这谢小酒心中有些好感。况且刚才谢小酒的身法如此快捷,可见此人身怀绝技。岳辰生平最爱习武,最喜结交高手豪杰。于是将自己姓谁名甚、从何而来、路遇唐门追杀云云,和盘托出。只是将周万青所托内容略去。这一路艰辛,又被这唐宁险些骗了,岳辰心中不得不留一个心眼。
“哦?岳兄弟,听你说的,一个老板一路遭人追杀,他肯定有蹊跷!”谢小酒听了岳辰一番讲解,若有所思,又喝了口酒。
“哎,别老是问我啊,你老兄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岳辰有些心虚,连忙转开话题。
“我啊?我是…”谢小酒正要作答,只听大牢门再次开启,接着又走进来一白衣男子,也是剑眉、吊角眼,跟那方才的三少爷有些神似,只是此人留了撇小胡子,身材有些略胖。见此人以来,谢小酒将头别了过去不再说话。
“去,还不快把人家请出来!”那白衣男子发话了,方才将岳辰拖进水牢的那两名侍卫连连称是,抢着往岳辰这
边凑,到了潭水边才不敢近前。“小爷,方才是我们不对,您快过来跟我们出去吧…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其中一名侍卫苦苦哀求着。“哟,稀罕了,刚才我还是何方贼人,怎么这会又变成小爷了!你们南宫家的人真是奇怪。”岳辰想想这些人最初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兄弟,我是这南宫家主的长子南宫俊,我那三弟性子急,错怪了好人,我在这替他给你赔不是了。这水牢中机关重重,你快些跟我出来吧。”这南宫俊双手抱拳朝岳辰行了一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如此了,岳辰也不好再说什么。回头望了一眼谢小酒,只见他背对自己,以臂做枕睡了过去。岳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运功提气,一个助跑从巨石跳过水潭,落在了两名侍卫身前。
“好功夫!”那南宫俊拍了拍手为岳辰喝彩。“看见了?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这岳兄弟当时若想反抗,你们岂是对手!”南宫俊再次训斥两名侍卫,之后再次向岳辰抱拳道:“小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害你受苦,南宫俊赔罪了!”说罢便要弯腰行礼,岳辰让这南宫俊夸得心里美滋滋的,见其又要行礼,赶忙上前托住南宫俊的双臂道:“不碍事,不碍事,南宫大哥您言重了。”见岳辰不再生气,南宫俊笑着又道:“小兄弟心胸宽广,拿得起放的
下,将来必定会出人头地啊!走,去我房里一叙。”说着拉起岳辰的手,将岳辰带出水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来至南宫俊房中,南宫俊与岳辰二人坐下,两边侍女端上水果糕点茶水以供二人享用。南宫俊挥手命两边侍女退下,亲自站起,为岳辰倒茶。“唉,实在是委屈兄弟了,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岳辰见这堂堂南宫世家大公子亲自为自己倒茶,忍不住心中好生的感动,周万青说着南宫世家凶险万分,没想到还是有好人的。想想这一母所生之兄弟,一个如此通情达理,一个却那么粗俗无礼,实在是让人费解。
“在下姓岳,单名一个辰字。南宫大哥,今次能够出来,全仰仗您了,岳辰给您施礼才是。”岳辰说着,抱拳躬身就要行礼。南宫俊连忙丢下茶壶,托住岳辰双臂。“岳兄弟你就不要客气了,我要行礼你不让,你要行礼我也不会应允的!来,尝尝这峨眉山产的竹叶青,等晚饭时候,我得跟你喝喝酒、压压惊,哈哈!”
岳辰自打离开了千灯镇,一路的委屈无奈,如今这南宫俊虽跟自己并不相熟,却胜似多年好友,对自己如此热情。想到这,心中一酸,眼眶中快要落下泪来了。“南宫大哥如此盛情,岳辰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再次落座,畅谈起来。
这南宫俊及是健谈,天文地理、武学技艺、江湖消息,简直是无所不知,而且他谈起来并不是滔滔不绝令人生厌。凡事讲完了便要问岳辰见解,岳辰即使答的不好南宫俊也仅是微微一笑并无一丝嘲笑之意。让岳辰对其越来越心生佩服。
不知不觉,两人聊的天色渐晚,却依然不觉倦意。聊着聊着,说到了岳辰与周万青之事。那南宫俊忍不住不满道:“这东厂之人没一个好心的,岳贤弟你年纪尚轻,不懂江湖险恶,他就将如此包袱甩到你身上。唐家堡的人个个阴险毒辣,我南宫世家家大业大也得忌他三分,更别说你了。稍有差池,贤弟你便有性命之忧啊!你在我这住些时日避避风头,之后将密信丢了,回千灯镇罢!”
听了南宫俊这一席话,岳辰惊道:“南宫大哥言之有理!你不说,我倒没想到这其中的凶险!只是那周档头给我的是口信,这该如何是好….”“口信?”南宫俊稍一迟疑,又哈哈哈大笑起来。“如此更好,贤弟在我这玩上几日,我亲自送你回千灯镇,往后再不要出来了,江湖凶险,不是一般人可涉足的。”
“南宫大哥,那水牢之中的谢小酒,是因何关进去的?”想起谢小酒,岳辰好奇问道。“哦,那是个疯子,前些日子乱闯我南宫境地,也不会武功,被我府中守卫拿住,
关他些日子,准备过些日子就把他放走。若不是你进了水牢,我险些将他忘了。”南宫俊说的不以为然,谈兴突然有些淡了。不会武功?岳辰心里犯了嘀咕,那么快的身法,快到能凭空留下残影,怎么说不会武功?
正说话间,南宫俊卧室的屏风后面突然闪出一人,竟是那三少爷!只见他一脸愠色,手持一把长剑大叫道:“大哥,他一天不说就剁他一根手指头,两天不说剁两根!攻什么心,跟他费什么话!”说罢就往岳辰这边走来。
“这!”岳辰万万没料到这三少爷竟然也在这里。他刚才的话语间透露的内容又那么露骨。岳辰急忙站了起来,暗骂自己又着了道。这南宫世家果然都不是好人。
“呵呵,南宫烈,你这小子总是急性子,又被你误事了!”南宫俊见事情败露,突然笑得狰狞,也慢慢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