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刚刚入营,心智在连日的折磨下,濒临崩溃。换做他人,宁愿舍了傲骨,也要应了崔拓。从此成为他人的胯下玩物,任给任求。
崔拓本身长的一副好皮囊,又是守卫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有自信,凤千逸不会拒绝他。到这来的无非是求功名利禄,谁会和这大好前程过不去。他若跟了他,以崔家在朝中的势力。日后乘风直上,平步青云。凤千逸直视前方,无视崔拓。仰着头,不卑不亢道“宋逸带头闹事,忤逆长官。请长官责罚。”
崔拓一听,黑了脸。凤千逸自行给自己定罪,明摆着的拒绝了他!崔拓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东西!”
扬起长鞭往凤千逸身上一掷。粗布制的衣裳上霎时出现一道血痕。崔拓由不解气,一巴掌落在凤千逸的脸颊。
震得凤千逸耳朵嗡鸣,脸上犹如火烧。汗珠落在他的睫毛上,晶莹剔透。唇色苍白,一声不吭。
崔拓大声道“宋逸忤逆犯上,绑在营前的柱子上示众三日,谁也不许给他吃喝!”
“喏。”崔拓手下的兵,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想来崔拓已经过了……
气走了崔拓。凤千逸松了口气,连日的高强度训练还是让他吃不消。压力骤减,整个人脱力地靠在柱子上,把眼轻阖。
营中火光冲天,明月黯淡。篝火打在他泛黄的脸上,眼眶深陷,皮肤暗淡无光。额头汗珠滚落,伤痕累累的唇瓣与那人如出一辙。胸骨凸起,瘦骨如柴,仿佛轻易就能将其折断。
冷风肆虐,营中人渐渐睡去。唯有凤千逸一人吹着冷风,捆绑在柱子上。
远方星辰隐去,晨光熹微,刺得凤千逸眼痛。一夜未眠,眼下淤青变深。新兵们走出营帐,见凤千逸这般落魄的模样,嗤笑出声。
“哼,平日神奇些什么。还不是栽倒了老子手里。”余探走到凤千逸面前,耀武扬威地看着凤千逸,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凤千逸眼睫微颤,忽略了余探言语间的讽刺。即便是绑着,也是清风峻节,不显狼狈。
凤千逸彻底地无视让余探心中窝火。好似你蓄力一击,打在棉花上。再大的力道也是枉然,怎么打都不会伤害到对方。况且众新兵都在场,今日凤千逸不将他放在眼里,明日就会有许多个凤千逸,照样学样。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余探动手,“啪”地在凤千逸脸上甩下一耳刮子。凤千逸手脚被缚,毫无反击之力。
“啪”又是一掌,凤千逸头歪了歪,嘴角溢血。睫毛下掩了一双寒气森森的眸子。
新兵中胆子小的只敢远远地看上一眼,叹一句,可怜。
打了两下余探解了气。凤千逸双手被绑,无法还手。再打下去也没什么乐趣,便收了手“你小子,给你余爷爷记好了!”
小林站在远处,一言不发,沉默地回望着凤千逸。愧疚、羞愤、不甘的情绪在心中积聚,久久不散。松了的拳头用力收紧,“呀!我跟你拼了。”捏着拳头,嘶吼着冲上前来,挥拳朝余探脸上打去。
余探不躲,反而迎上前去。邪气地笑看怒火冲天的小林“打呀!”他低下头来,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小林身前。指着脑袋,十分瑟说“打呀!来,朝这打!”
凤千逸本身有罪,人人可辱,可打,可骂。可小林这一拳头下去,意味则全然不同。私下打架斗殴在军营中是重罪,要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