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卿脚步踉跄,方才站稳。
此时的凤婉卿完全没了平日的趾高气扬的凤家大小姐模样。像娇艳的花朵焉了似的,她忽然觉得比起凤千澜的高高在上,她就像尘土中的埃。不,她不甘心。凭什么她一个傻子小姐病好了,就能凌驾她凤婉卿之上!她凭什么,凭什么!
凤婉卿气极,将桌上的茶碗扫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尖叫在黑夜中特别醒目“啊!凤千澜!我跟你势不两立!”
凤千澜没有理会疯子似的凤婉卿,脚步不停,出了花厅。凤千澜不是不知后宅争斗的手段,当年在西华皇宫也见了不少。只是不想变得和她们一样,为了所谓的光艳,失去了自我。但是她不介意在崔氏母女身上试试。
在外候着的之桃,已经得知小姐要去祠堂思过。见凤千澜出来,巴巴的望着凤千澜“小姐……”
凤千澜安慰道“没事。之桃,你回澜珊阁呆着。没事尽量不要出门,别和她们起冲突。”
之桃声音哽咽“是,小姐,之桃记下了。”
凤千澜温暖一笑,“好了,之桃,你家小姐只是去祠堂待几天,没事的。”然后对在一旁候着的家丁道“走吧。”
家丁见凤千澜一身上位者的气息,客客气气道“小姐,这边请。”
之桃不能与凤千澜一起去祠堂,只好在原地目送凤千澜离开。
凤府祠堂。
月色中的祠堂在树木掩隐下有些森然,朽木的味道让凤千澜不舒服。那味道就像西华皇宫汀兰宫中的味道。
家丁将凤千澜送到祠堂门口就退下了。留下凤千澜独自站在通往祠堂的台阶上。
凤千澜拾阶而上,轻轻推开了祠堂的门,“吱”经过多年风霜的门发出枯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令人不寒而栗。门框上落下一层灰尘,凤千澜捂着鼻。
月光射进堂中,牌位前烛光幽暗,墙面发黄。扬起一阵冷风,凤千澜抱紧了双臂。风透过破旧的窗,好似厉鬼在耳旁磨牙。
森冷的牌位泛着幽蓝的光,黑暗中像一双双眼。桌案下放着蒲团,落上了厚厚的灰。
凤千澜走进祠堂,环顾四周。“嘭”门突然合上,凤千澜淡然的看了一眼,她是无神论者,再说就她这样的煞神,鬼大概避之不及吧。
微弱的烛光不停跳跃,凤千澜径自走到蒲团上坐下。开始回想今晚遇刺一事。先前的那两批刺客,一批是东齐人,凤千澜并未与东齐人有过节。而周灵央这位东齐公主,没有胆子在南唐皇城皇上眼皮子底下行凶。那他们应该是冲着顾熠城来的。
另一批人,凤千澜眼神一寒。他们搏斗的动作凤千澜再熟悉不过,他们来自西华皇宫。可是现在的她是凤千澜,君凌风没有杀她的动机。那么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苏悦汐!可是那个女人断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难道她的目标是顾熠城?
最后一批明显来自南唐皇宫,并且是冲着她来的。她刚刚退了与李霖萧的婚约,遭此报复正常。只是不知这些人来自皇后?还是李霖萧?若是皇后还有,若是李霖萧就有些棘手了。
皇宫景阳宫,满院的兰花芬芳馥郁,叶形似剑,花朵直立或下垂,花梗上生着许多苞片。花开微微向上,院中花草布置,颇具美感。大红柱子撑起一座精美的宫殿,流金的匾额上写着景阳宫三个字,里面住着南唐最尊贵的女人。
金漆雕兰的门向里开着,地上铺着南疆进贡的雪狼毯,屋顶悬着一颗颗明贵的珠宝,熠熠生辉照亮堂屋,金漆的香炉,清烟袅袅,兰花香扑面而来,殿中放着梨花木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