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去里面拿那个白玉印信,以乔木南的名义发话下去,谁若敢动陆家,那便是和我乔木南做对。那么日后黑白两道,商场仕途,便没有他丝毫活路!”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寒冷如冰。
“是!”他刚要去取印信。
陆珏又开了口:“用回自己的本名,陆珏已经是死人了,不该与过去再有半分关系!”
夜风站在那里没有先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目光坚定的说:“是!奴才明白,不会让主子有任何事!”说完取了印信就离去了。
“夜磷,收拾收拾,我们去苏州。”一边说着陆珏扶着膝盖要站起来,可坐了整整一夜腿早就木了,再加上脚上还有被碎片刺出的伤,他哪里还可以站得住,身子一歪,又要重新跌坐回去。
这一下子可把站着的三个人吓了一跳,还好朱归和夜磷是习武之人,快一步上前扶住了陆珏。
“给你们添麻烦了。”陆珏冲他们笑了笑,可那一笑又藏着多少苦涩和尴尬。手上用力握住他们的手腕,就着他们的力气站起了身。
就在弯身用力要起身时,披在肩后的头发划过肩膀,落到了胸前。
灰白相间的头发如同一根刺生生刺在他的眼中,陆珏微微楞了一下,思考这是谁的头发?我的?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松开手看过去是自己的头发没有看错!
它怎么变成了白发?
他将胸前的头发捏在手里,狂笑不止。
笑罢,又万分苦楚:“我只不过才二十三岁,却长了满头华发,当真是可悲、可笑啊!”
众人想要劝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是能真正的安慰的了他。
…………
陆国豪的葬礼被安排在八月二十日,陆珏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他匆匆忙忙的简单收拾了收拾,便抓紧时间赶去了苏州。
一路疾驰,一行人终于在下葬的那一日上午赶到了苏州。
天气随人心而转,几日的晴空万里,在陆国豪下葬这一日,天阴沉沉的像是要掉下来一样,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本就悲伤的气氛,多了几分忧郁。
陆珏虽说来到了苏州,却不能名正言顺的进入陆家,只能坐在马车上,停在距离陆家不远的转角,遥遥的望着停在门口等着送葬的队伍。
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父亲去世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去送他一程。可是他名义上已经死了,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要他稍微抛头露面,就会传到京城,那样又是不小的风雨。
只能这样遥遥的望着,悄悄的送别,目送代表他另一个身份,带着一个漆黑面具的夜风走进陆家。
昨儿出门之时见到戴面具出来的夜风,陆珏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的脸上不仅多一个黑漆漆的面具,当拿下面具的时候还多了一道被烫成重伤的半边脸。
他却无所谓的说,这样他就可以替主子鞍前马后,也不怕有人认出他了。
这份心太重了,陆珏承受不起,更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活着!
因为他不能在对不起他们的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