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六道：“他除去了小青的妖身，如今的小青脱胎换骨，已然成了完完全全的人类，但有一点我必须如实相告，小青或许不会再记得他。”

白素贞失声喊道：“他为何要如此，他明明可以”

孙小六哑然失笑：“他可以怎样？”

白素贞的声音变得极低，低的她自己都不信：“他可以带着小青走，去哪都行，哪怕是南瞻部洲的鬼怪职业技术学院”

孙小六摇了摇头，道：“你太不了解他了，他没有其他选择，金山寺一百多条无辜的生命，全城数十万肉眼凡胎的凡人的偏见怒火，还有那对小青再也藏不住了的爱。他躲不掉，对他们佛门之人来说，这便是他的劫，只有身死道消才能结束的劫。”

“可是小青怎么办”白素贞低眉呓语，似是在问孙小六，又似是在问她自己。

孙小六望着她，心中亦不是滋味，就在两人都沉默着各有所思时，一道欢快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姐姐！”

孙小六和白素贞皆惊喜看去，那一袭青色长衫迎面跑来，小青冲到两人面前停下，脸上挂满了笑容。

两姐妹亲密相拥，白素贞忽得一怔，小青却惊讶的喊道：“呀！姐姐你怎么啦？怎么身上这么冷啊？”

孙小六听到这话，方才明白过来，身为蛇精的她们即便修成人形也会常年寒冷，除非特意用法力方能维持人类般的恒温，白素贞偷偷看了孙小六一眼，孙小六朝她点了点头，白素贞会意，便试探性的问道：“小青，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呢？”

小青抿嘴笑道：“当然记得，我是你的妹妹嘛，哎，姐姐，许相公了？他是在医馆等我们吗？我们快回去吧。”

孙小六插嘴道：“你还记得自己刚刚去了哪里吗？”

小青看了他一眼，哼道：“你是妖怪？”

孙小六愕然，回道：“是呀，你不怕我吗？莫非你也是”

白素贞自然知道孙小六也在试探，此刻她比孙小六还期待小青的回答，小青冲他努了努嘴，冷哼一声，道：“怕你？为何怕你？如今可是我们人族统治四洲，我猜呀，你定是许相公在杭州城外买来的一只猴子精，看你长得还算健壮。”接着，他挽起白素贞的胳膊，笑问道：“姐姐，他是不是许相公特地卖给你当跟班的啊？或者，是苦力？”

孙小六哭笑不得，他看了白素贞一眼，转身道：“挺好的，走啦”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素贞似是还有什么想说话的话，可即便孙小六已经走远，她想说的话仍旧没有说出口。

“他怎么走了？”小青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