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生夫妻听得都是后悔不已,夜半睡在炕上商量起来就想要回村去。但两人当初是私奔,若是冒然回去闹不好就被绑起来浸猪笼了。于是,张贵伤腿一好,两人就拿出了家里全部的银钱给他做盘缠,送了他回乡,指望他给刘家送个信儿。
说来也巧,张贵上路的那天早晨,水生媳妇儿给他贴饼子做干粮,无缘无故就开始呕吐不止,村里的老大娘来瞧了一眼就恭喜刘水生要当爹了。这下,刘水生更有了回家的底气。
果然,听得这消息,刘老太立时就晕了过去,刘老头儿也是叹气不止。老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头儿老太太的命根子。刘家老两口虽然深恨小儿子不孝,但那毕竟也是他们疼宠了多少年的心头肉,任凭他流落在外面吃苦,甚至还要带着他们未曾出世的孙子吃苦,这怎么也不成啊。
但老头老太太又不好张口让深受小儿坑害的大儿夫妻去接人,于是老两口的饭量骤然就减了下来,不过几日头发也白了一层。
刘厚生是个孝子,心里虽然怨怪弟弟,但毕竟两人是一个娘胎里出来,也不好太过狠心。春妮自然不希望刘水生回来,可她是刘家儿媳,到底不好当这个全家唯一的恶人。所以,在送了刘厚生出门去接人之后,她就一脸委屈的冲去了蒲草家里,哭得蒲草衣衫都湿透了。
蒲草也是心有亏欠,拍着她叹气,“这事也怪我,谁知道张贵的命会被水生救了。他若是不带消息回来,你们家里也不至于闹得如此。”
春妮倒不是个心窄的,伸手抹了两把眼泪,撅嘴道,“我是心里委屈找你说说,哪里就是来怨怪你的。张贵愿意带消息是他的事,与你无关。”
蒲草最喜春妮这样爽利的脾气,想了想就从箱子里拿了个小账册递给春妮,笑道,“你看看,这上面有多少银子?”
春妮疑惑不解,翻到账本最后仔细数了数,惊得立时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账啊,怎么这么多银子,居然三千多两!”
蒲草也不答她的话,拿回账册重新放好,这才说道,“这三千两里,有一千两是你的。而且以后每月还会多长一百两,你算算有多少?”
“啊,我的?”春妮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末了死死抓了蒲草的袖子问道,“你不会是抢了钱庄吧?”
蒲草好气又好笑的拍了她一记,骂道,“你这笨蛋,也不动动脑子,我就是想抢也打不过钱庄的护卫啊。”
春妮揉着脑门,奇怪道,“那到底哪里来的?”
“前年卖菜,我就说私藏的那些银钱里有三成是你的。去年我拿了银子同方杰一起合开酒楼,如今每月的红利就有三百多两,存了大半年就有这么多了。”蒲草伸手替春妮合上越张越大的嘴巴,好笑道,“你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我原本还想等着以后你用银钱时再告诉你。今日见你哭得这般可怜就索性给你交个底好了,省得刘水生两口子回来,你又因为他们占了一二两银子便宜而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