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真?”魏氏本就有些被外甥软语所动,突然听得这话惊喜得立时坐直了身子。要知道她在孙家后宅明争暗斗多少年,也生了孙家唯一的男丁,最后也就算得了个理家之权,始终没有被扶正。她日思夜想谋算无果,甚至都有些放弃这个念头了,不想今日外甥却又提了出来,而且一脸极有把握的模样。
她双手牢牢抓了方杰的胳膊,声音颤抖着说道,“官哥儿,你可是在拿姨母打趣?”
“我哪敢呢,姨母。”方杰心下暗笑终于下对了猛药,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回京听得一个消息,朝廷要对各城府尹进行考校,这关乎到以后五年的任期。孙府尹许是这两日就会见到公文了,而这次考校的主官是六王爷。当年我娘行商途中曾捎带过一个孩子回京,路遇劫匪之时拼力救了那孩子一命。那孩子就是…六王爷府上第二子,封号直郡王…”
魏氏静静听着,眼眸开合之间精光闪烁,几乎是转念间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回府如何行事都想了个明白彻底,自然她脸上的喜色也是越来越浓。
“你这孩子,这样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姨母原本还怕你以后被人所欺,既然你娘为你留了这样的福泽,姨母也不多操心。是行商还是为官,你自己拿主意吧。”
方杰终于如愿,起身笑嘻嘻行礼,“多谢姨母成全。”
魏氏喝了一口温茶定定心神,笑道,“我回去同老爷提提这事,若是对考校有助益,自然最好不过。”
“姨母放心,直郡王同孩儿很是亲厚,到时候孩儿休书一封给孙府尹,不,给‘姨丈’一同带去京里就是了。”
魏氏点头赞道,“姨母这些年可真是没有白疼你,若是了了这桩心愿,你娘在天之灵得知怕是也要替我欢喜。”
姨甥两人坐在一处,又是低声说了好半晌闲话儿。魏氏多年心愿有望成真,心里就长了草,恨不能一步赶紧跨回府里去布置谋划。于是,孙娇凤这往日被她捧在手心里娇宠的大小姐也被怨怪上了,“娇凤这丫头真是笨拙,一碗银耳羹要炖到天黑不成?”
方杰暗笑不已,应道,“许是灶间的用物不合手。”
他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门外的老嬷嬷极是机警的敲了敲门扇提醒主子慎言。末了才躬身开了大门,正好放了一脸懊恼的孙大小姐进来。
魏氏早已换上了一副慈爱神色,开口招呼道,“凤儿,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烫到手指了,快过来给我看看。”
孙娇凤坐到了魏氏身边,撅着嘴巴一脸懊恼的嚷道,“二娘,您不知道,表哥这府上还住了娇客呢!刚才我在灶间看中一个双耳炖盅,盘算着给二娘炖银耳羹正好合用。可是那厨子就是不肯把里面的枣儿粳米粥倒出来,还说那粥是给表哥请回的贵客准备的。二娘,你说,这城里难道还有比我们更金贵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