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案前供奉的秦姨娘的牌位不知何时被反转过来,栗色的木板背面上有几个淡淡的血字,虽然有点歪歪扭扭,但费劲看看还是能辨认出来!
“丁双来拿命来”!
“这,这是……”
纪长卿也算饱读诗书,对“子不语怪力乱神”最是熟悉不过,只是现如今,也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跟过来的春桃“哇”的一声就哭了!
“看吧,我说他冲撞了秦姨娘!你们还不信!这不,秦姨娘显灵了!要了相公的命!”
说罢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连连磕头,“秦姨娘,您已经收了丁双来,他是罪有因得,可是跟我无关啊,您大喜大悲,放过我吧!”
纪长卿听她越讲越不像话,见魏延就站在一旁,一双墨色眸子正瞧着胡春桃,神色莫辨,越发头疼,只好对身后的赖大使了眼色!
赖大会意,连忙架起胡春桃,向后退了几步。
纪长卿清了清嗓子,“文长,这秦氏原本是我的……一个通房丫头,后来抬了姨娘,我在北军那会,她不知怎地,竟寻了短见……”
他搓了搓手,接着道,“这也不知怎地,竟和丁双来之死扯上关系……”
魏延嘴角划过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姑父也信鬼神之说?”
纪长卿垂下眸子,一脸懊丧,喃喃道,“事到如今,倒是由不得我不信啊……”
魏延嘴角一勾,缓缓道,“延只知,人心之恶,甚于恶鬼,姑父,你莫小看魑魅魍魉的诡计。”
“什么!你是说……”
纪长卿眼睛一亮,“文长看出了什么?”
魏延淡淡一笑,负着手围着胡春桃转了一圈,“你是何时入府的?”
胡春桃不明所以,但还是擦了擦眼泪,恭敬道,“奴家是侯府家生子,自小在这里长大。”
“你与丁双来是自小青梅竹马?”
“当然不是,他是十岁入府,一直在后院做杂活,奴本是针线房里的丫头,后来大了,蒙老太太恩放出去,姨娘才讨了奴家给她兄弟。”
魏延点了点头,对纪长卿道,“姑父,可否给延备下纸笔?”
纪长卿摸不清他意思,只得道,“这有何难?你们快去安排。”
片刻功夫,自有下人呈上纸笔,魏延执笔,在宣纸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写好后又仔细端详一下方递给了胡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