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薇放下手里书,抬头扫了两人一眼道:“两位嫂子不用如此客套,虽说如今我们家搬到京里来,咱们也是邻里邻居,俗话说好,远亲不如近邻。”
两个婆娘一听二姑娘倒是好说话,便道:“劳二姑娘不嫌弃,还记得我们这样穷邻居,可是我们家造化呢。”
苏采薇道:“你们家上头老人家可还好?前几年听说病了?”二郎家忙道:“婆婆奶奶病了一场,后来养好了,如今倒是健朗了,公公婆婆身子骨不大好,年上病了一场,这不心心念念惦记着小姑子,日里夜里都睡不踏实,这才让我们大老远到京里头来,想着如今好过些了,也不像那些年挨饿,非得卖了自家姑娘,我想着小姑子年岁也大了,赎了回去寻个合意人家,也是一辈子事,总不好耽误了她终身大事。”
苏采薇点点头:“倒是说得理儿,这么说你们家是想赎了四月回去了?”四月一着急喊了声:“二姑娘……”苏采薇摆摆手,四月住了声,被三月扯到一边立着。
两个婆娘忙道:“是,是,二姑娘体恤,我家婆婆奶奶说,当年小姑子是一两银子卖,如今我们仍旧一两银子赎回去,不会让苏家亏了。”
采薇不禁冷笑,真是打好如意个算盘,一两银子就想把四月赎回去,不定收了周家多少银钱好处,花小姑子卖身子银子,真做得出来。
苏采薇道:“四月虽跟着姐姐,当初买下他却是我,如今身子契还我手里呢,说起来也算我人,虽是丫头,可我爱她做事稳重,正想管姐姐要了她回来,即便我舍不得她,也知道女大当嫁道理,我当主子,也不能硬拦着她好姻缘,这话却又分两头说,不管什么姻缘,这头一件就是她自己得乐意,她自己不乐意,谁也别想娶了她去,我身边这些丫头,都是这个规矩,四月也一样。”
两个婆娘一听这话头不对劲儿啊!忙道:“二姑娘说笑了,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她自己做主,小姑子年轻,知道什么好歹,公婆寻到人家是个大大好人家呢。”
采薇吃了一口茶道:“哦!什么样人家?你们俩先跟我说说,要是我这里过得去,什么赎不赎,我也瞧不上你家那一两银子赎银,不说别,你看看四月身上穿戴,哪件一两银子能买下。”
两个婆娘没想到这位二姑娘这样刨根问底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二郎家一琢磨,横竖周家也很说过去,又是这二姑娘姐夫家,瞧着几分面子也不会怎样,便道:“二姑娘既然动问,我们也不瞒着,是周家大爷要娶小姑子进门,当个正经三房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