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刘氏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咱家哪来这许多银钱?”善长道:“这些若是从竹茗轩账上抽出来,咱们铺子恐要开不下去了。”
采薇道:“竹茗轩银子可抽出五万,也是舅舅该得,至于咱家五万,先从我东篱轩里挪出来吧!”
刘氏不信道:“你手里有这些银子?”善长笑道:“我说你别小看了二丫头,她那个东篱轩是一本万利买卖,她手里银子多着呢。”
李氏白了丈夫一样:“再多也是她自己赚来,赶明留着是份体面嫁妆,咱们当爹娘怎好要她体己。”
善长也点点头道:“你娘说对,你自己赚银子,还是好生收着!,家里虽没太多,攒了这些年,五万两还是拿出,横竖是买地,也不是干别,以后收了租子也是个大进项,使唤你却不妥,回头让林荣把银子支给宝财,让他看着办去吧!”
到底舅舅家小表弟没留住,没上几日便夭折了,秋萍倒是越发疯癫起来,大虎怕大栓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便让大栓带着他媳妇儿去了兖州府那边,顺便也盯着盖宅院,大栓娘也跟了过去,家里就剩下秋萍母子倒是消停了些日子。
小叔那边来信说老南蛮王薨了,其子即位为蛮王,这位蛮王上书求和,两边正商量着议和事儿呢,一时半会儿还撤不了兵,采薇忽然想起木头京城之约,不禁摇摇头,真不知道他怎就那般笃定,可采薇也没想到,她果真就去了京城。
进了九月,京城里周家忽然来了信,信未到苏家,而是直接送去了冀州东篱轩,采薇接着信吓了一跳,信里就几个字:“二姑娘速来。”落款是四月。
采薇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明薇家书有几个月没接着了,上次回家,她娘还念叨:“怎就不来信了?”刘氏惦记着明薇肚子,这都成婚两年了,怎也没听见个喜讯,又远京城,见不着面,因此是忧心。
哪知忽然来了信,却是四月寄过来,四月性子采薇清楚,别看老实巴交,心里有路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送了这样信儿来,显见是托人写,又送到东篱轩,可见她姐不定怎样了,周家那边却瞒着呢。
采薇连夜赶回苏家庄,这事却不敢跟刘氏和她奶露,而是跟她爹私下里说了,善长叹道:“既是四月送了信,你就赶着去吧!若无事好,若有事,你也帮着你姐拿拿主意,只一样你记着,就算周家是官,咱家也不怕,你姐若是受了大委屈,你就带着你姐家来,什么名声不名声,你爹不乎这些。”采薇点头应了,第二日就赶去了京城,到了周家时候,正好是重阳。
周伯升得了个督察员督察官,虽是六品,大小算个京官,拖家带口置宅子置地京城落了户,老大周子聪娶了姑表家表妹,张碧槐为妻,这张碧槐父亲早丧,跟着她娘守着家里田地,依附着舅舅过活,却也过舒心富裕,后嫁给了周子聪,跟着周家辗转兖州府又进了京城。
张碧槐母亲周氏年轻守寡,膝下就碧槐一个女儿,难免娇惯,是个处处想着要拔尖性子,嫁进了周家,先头听说周子明未过门媳妇儿是个庄户人家闺女,是瞧不上,乃至明薇嫁进来,却那么大排场,那长长嫁妆单子,比她不知体面多少,张碧槐就跟心里堵了块石头一样。
加上明薇过门以后,模样好,性情也好,针线女工拿出来,样样把她比了下去,公婆甚喜,张碧槐越发别扭,寻着事儿与弟媳妇儿为难,明薇每每忍让过去,倒也安生了一年多,直到张碧槐又怀上了孩子,是变本加厉。
明薇一贯是个忍让性子,难免心里憋屈,加上周子明原先房里就有个不省事通房丫头,一来二去就成了病,不思饮食,恹恹,卧床上,她婆婆知道了,让郎中来瞧了,说是有喜了。
明薇才露出些喜色,可不想,还没两个月胎就坐不住,小产了,明薇小产,没多久,张氏肚子里孩子也落了胎,张氏就说是明薇八字不好,命里专克孩子,还请了批八字和尚做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