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军营住了三日,便回了杭州,军营毕竟不是她一个女人待地方,仍是木萧送她回来,眼瞅前面不远就是高家宅子,木萧勒住马道:“我需连夜赶回军营,便不进去了,蘀我向你家舅爷问安,北上一路小心。”说完,拨转马头扬鞭而去。
采薇有些怔怔出神,渀佛每次相聚相别都如此匆匆,她正愣神功夫,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走了木萧又折返回来,到了采薇跟前,定定看着她,眸光坚定而晶亮:“你等着我,我们京城再见。”苏采薇一愕功夫,连人带马已经没影儿了。
三月一张小脸激动通红:“姑娘……不,公子……不,姑娘,他,他,木头,让您等着他呢?”采薇脸也有些红白了她一眼道:“不过一句离别客套话罢了,你听成什么了?”
三月道:“什么离别客套话,姑娘真当我傻啊!”采薇道:“你不说他是江湖草莽,做不得准吗?”三月道:“那是以前,这次他跟咱们叔老爷一样立了军功,论功行赏,怎么还会去跑江湖。”
采薇叹口气道:“我倒宁愿他还是个江湖客,算了,别提这些了,他便去了京城受封,我却去做什么还是回去倒蹬我买卖要紧,别都是虚,银子才是实。”
三月不禁道:“不知道,还以为姑娘是个受过多大穷呢,这样稀罕银子,如今姑娘银子还少了,东篱轩这一年赚银子,姑娘两辈子都花不清了。”
采薇白了她一眼道:“谁还嫌银子多,再说银子多了你也沾光啊!赶明儿你跟丰收那小子成了亲,姑娘我给你陪送一份厚厚嫁妆,保证让你生七个八个小子都能养活。”
三月小脸大红呐呐道:“姑娘越发舀我们丫头打趣,谁,谁,跟丰收成亲了?”“你呀!”采薇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年你们俩见了面就吵,跟一对冤家似,近这一阵,见了到连句话都不说了,两人都成了锯了嘴儿葫芦,你别忙,等过些日子,我跟干娘说说,放了你去自是不能,把丰收要到咱家来,算个上门女婿,量他也不敢欺负你。”
三月那张小脸跟块大红布一样:“姑娘越说越没正经了。”采薇道:“这是正经大事呢,放心吧!你既跟了我,我便要我为你打算妥当,不止你,春分谷雨两个也一样。”倒让三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采薇到了高家见了舅爷,把小叔事儿说了,舅爷也高兴不行,采薇说要回去时候,舅爷打点了打点,家里让二表舅守着,带着大表舅非要跟着采薇回去,采薇没法儿,怕舟车劳顿,毕竟舅爷有了年纪,可劝也劝不住。
大表舅道:“你就别劝了,爹惦记着你娘呢,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年,好容易得着信儿了,能不见上一面。”
好高家有自己大船,倒是比那些雇来船舒服许多,一路上有采薇陪着说话逗趣,倒也不觉得难熬。
高老太爷喜欢听采薇说生意经,这一路下来,老爷子才跟大儿子道:“怨不得他爹把这样大事儿交她一个丫头手里,真真天生买卖人。”
他大儿子笑道:“您可别这么说,您瞧着采薇会做买卖,我却看着是个正经闺秀呢,琴棋书画,哪样都舀得起来,二弟下棋都输了她,闲暇时画画,写字,城里大家闺秀都比不上呢,倒难为表姐两口子,怎教养出这样一个丫头来,只不过,今年都十五了,怎也没听说定亲。”
高老太爷道:“我倒是瞧着上回来那个木将军跟丫头不一般,姻缘都是老天注定好,谁又说准去,我瞧着采薇丫头必然错不了,谁家娶了这样媳妇儿,不是祖坟上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