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朔三年(663),吐谷浑被吐蕃所灭,首领诺曷钵奔凉州,率数千帐内附大唐。唐置安乐州,以诺曷钵为安乐州刺史,子孙仍世袭青海地号。
慕容星城心存复国之念,自仆固怀恩死后,转辗来到吐谷浑,结交各部首领。直到吐蕃派人前来,联系结盟的事,慕容星城欣然答应下来,鼓动族中长老参与灭唐会,妄图借此机会复兴吐谷浑。此时吐谷浑覆灭已久,大部分依附大唐,也有少数人生活在吐蕃和回鹘治下,和慕容星城一样不甘就此沉沦,加上吐蕃许诺灭唐后允其建国,于是蠢蠢欲动起来,一番商议后,慕容星城带人前往白驼山,由于距离近,因此是第一个赴会的。
欧阳昭和慕容星城一番寒暄后,说道:“慕容公子,你来鄙庄做客,在下非常欢迎,看在朋友面上,有一件事提前要告知你。”慕容星城笑道:“我和公子在漠北一见如故,私下里一直引为知己,既然公子有要事相告,想来此事一定十分重要,在下可得竖起耳
朵听清楚了!”欧阳昭大笑,拍拍慕容星城的肩膀,道:“你们在此结盟,不管是灭唐还是灭天灭地,一切和我白驼山无关,叔父三令五申,严守中立,族人不得和各国来使私下结交,以免生出事端。”慕容星城点头表示理解,道:“来者众多,不免鱼龙混杂,欧阳庄主这份担忧并不多余。”欧阳昭道:“兄台明鉴,白驼山身处漩涡中心,多有迫不得已的地方。”慕容星城也是个聪明人,这么个重大会议在此召开,各国利益错综复杂,往往不经意的一件小事就会得罪人,只有不偏不倚才能明哲保身,便道:“这事传遍了整个草原,大唐朝廷不是聋子,早应该得知了,凭着李豫的一贯做派,绝不会坐以待毙,后续必定有反击的招数。”
欧阳昭低声道:“不瞒慕容公子,大唐方面早已得知消息,前几天就派人来了。”慕容星城一惊,忙问:“他们来了多少人?”欧阳昭竖起二根手指,道:“不多,只有两个人!还是你我的熟识!”往前一指,道:“他俩就在门口!”慕容星城抬眼望去,不禁皱起了眉,道:“又是这两个小道士!真是阴魂不散
,跑哪里都能遇到他俩!”凑近欧阳昭,低声道:“欧阳公子,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赶走?”欧阳昭苦笑道:“那天来时,我用计把他们困在山腹中,本以为两个小牛鼻子必死无疑,没想到非但给他们逃了出来,顺带着把大蜈蚣和蛇王都给杀了!”慕容星城骇然半晌,说道:“想不到这俩小杂毛居然如此了得!”忽然想起一事,道:“把镇山之宝都杀了,欧阳庄主怎么还允许他们在此住下?”欧阳昭连连叹气,道:“我这个叔父也是老糊涂了,非但不动怒,还感谢这俩小牛鼻子呢,害的我被责罚一顿,可真是倒霉之极,大伙见此,气的鼻子都歪了,私下都有怨言。”不自禁的望一眼江一尘,又道:“还有更让人气恼的事呢,这俩小子在我白驼山白吃白喝,居然连礼物都没有带一份!”欧阳昭夸大其词,真正不忿的也就是欧阳昭等几个年轻弟子,绝大多数人还是亲近大唐,赞成欧阳清风的做法,至于没有带上礼物,确实是江一尘两人的粗心,不过白驼山积蓄的财物无数,欧阳清风根本就不看重金银。
慕容星城若有所动,道:“是不是这俩小道士展示
出的武功太过惊人,欧阳庄主自认不敌,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下?”欧阳昭怫然不悦,道:“叔父纵横江湖数十载,号称雪域第一人,生平未曾一败,岂能惧怕这俩小杂毛?”慕容星城赶紧赔笑道:“在下失言,欧阳公子勿怪!”欧阳昭摆摆手,道:“我觉得叔父善待这俩小子,一定是瞧在都是汉人的份上,这血脉上的认同感,庄中绝大多数人都有,不仅仅是叔父一人。”欧阳昭苦笑,道:“这么多外族参加灭唐会,选择在汉人的地方召开,还有两个大唐的道士高官参与,这算哪门子事?”欧阳昭安慰他道:“白驼山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事,这点请公子放心。吐蕃和大食虽然称雄一时,可也是大唐的眼中钉,枪打出头鸟,这俩小子心狠手辣,首先对付的必定是吐蕃和大食,慕容公子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收渔翁之利,!”慕容星城也是明白人,道:“公子所言甚是,吐谷浑积弱已久,无法和这些强国并驾齐驱,即使灭唐成功,也只能吃点残汤剩水,咱们还是乖乖躲在后面吧。”手往后一指,悄声道:“鲜卑女子姿色粗陋,不堪役使,还望公子不要嫌弃!”欧阳
昭往后一望,队伍中果然有两个艳妆少女,正是慕容星城相赠的,不由得眉花眼笑,道:“让她倆从边门进去,别给叔父看到了!”
欧阳昭和慕容星城这一番窃窃私语,江一尘看的清楚,说道:“一帆,欧阳昭和慕容星城嘀咕半天,不知道能够商量出什么?”江一帆道:“不用说,一定是商议对付我们的办法。”江一尘不屑的道:“欧阳昭加上个慕容星城,能够成什么气候?无需理睬他们!吐谷浑就这么点实力,纯粹是来打秋风的,有利益就分一点,形势不妙就溜之大吉。”江一帆道:“吐谷浑可以放一边,能够说动慕容星城退出最好,说不动也不用把他们当回事。”
说话间,慕容星城跟着欧阳昭来到了大门前,冲江一尘和江一帆抱拳道:“没想到在西域也能遇到两位江道长,幸何如之!”江一帆和江一帆稽首还礼,道:“福生无量天尊,慕容公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