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了起来,罗公远看着地上荆棘燃烧后的灰烬,道:“尘儿帆儿,为师要走了,你俩多保重!”江一帆眼泪汪汪,拉着罗公远的袖子不放,道:“师父,我们还能再看见您吗?”罗公远在他肩上轻轻一拍,道:“都娶妻生子了,还这么喜欢流眼泪?”江一帆擦擦眼泪,道:“师父,为何不去浮云观看看?师叔他们一直念着你呢。”罗公远叹道:“俗事已了,何苦再去招惹?”在江一尘和江一帆头上轻轻抚摸,道:“尘儿帆儿,多保重,为师去也!”脚底生出一朵彩云,载着罗公远直上天际。
目送罗公远离开,江一尘和江一帆都有点失神落魄。敖晴知道他们师徒情深,也不去安慰,道:“罗真人走了,我们也不多呆了,别被公公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江一尘道:“那我们就不留大哥和嫂子了!”掏出龙角递给敖晴。敖晴不接,道:“一尘,龙角你还留着,今后有事的话还可以找我们。”
敖澄也道:“刚才你师父也说了,今后还有很多事,说不定还用得到我俩!”江一尘一想不错,于是收回了龙角,和敖澄夫妇依依惜别。
先是敖澄和牡丹仙子等人争斗,然后接连有卞庄和罗公远出现,着实把仆固殇等人镇住了,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远远避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现在这些仙人都离开了,所有人都觉得心头的压力一松,仆固殇才慢慢走近,问道:“一尘,现在怎么办?还追不追了?”江一尘两手一摊,道:“还能怎么办?收军回营吧,先让兄弟们休整一下,再图后事!”
史朝义早已跑远,根本无法追上了。仆固殇也知道机会失去,只能徒呼奈何,下令收兵。
横水之战至此结束,史朝义十万精兵,阵亡六万,被俘两万,只剩下不到两万的残兵败将,惨的不能再惨了。安禄山当初赖以谋反的三镇精锐经此一役,消耗殆尽。到了这个地步,大燕国已经是回天无力、覆灭有期了。
洛阳守将周万志听到史朝义横水大败的消息,忙不迭地撤出了洛阳,带着花弄影东跑,前去和史朝义汇合。
史朝义东逃,周万志弃守,东都洛阳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大唐的手中。
大军进城之后,仆固怀恩听从胡婉心的建议,做了两个部署:一是调回鹊大军赶往河阳,帮助李抱玉攻城;二是派其子怀固瑒与朔方右厢兵马使高辅成率步骑万人追击史朝义。江一帆不甘人后,自告奋勇的加入了追击的队伍。
在回鹘大军的帮助之下,数日之后,河阳传来捷报,李抱玉大军攻入城中。但怀州方面,白孝德仍在与叛军苦战,仆固怀恩令回纥大军留屯河阳,调李抱玉北上增援白孝德。又过了几天,仆固瑒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在郑州又大破叛军,史朝义转而又向汴州奔去。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仆固怀恩坐不住了,把洛阳城交给了江一尘和胡婉心,自己带着大军也加入了追击史朝义的行列当中。
在进军的半路上,仆固怀恩又接到了李抱玉和白孝德发来的捷报,怀州也被攻克。仆固怀恩留白孝德驻守怀州,同时令李抱玉再接再厉,进攻北部的邺城,以切断史朝义北归范阳的道路。为了保险起见,仆固怀恩又调辛云京东出井陉关,攻打常山,防止范阳的叛军南下接应史朝义残部。一手抓追捕,一手抓打援,这都是胡婉心事先定下的策略,仆固怀恩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下去,为的就是不给史朝义死灰复燃的机会,一定要彻底消灭燕军残余力量。
捷报频传,洛阳城内的江一尘和胡婉心心情轻松,忙于安抚民众,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这时候鱼朝恩和郭英乂带着五万援军也赶到了,见战功尽为仆固怀恩所得,都是懊恼不已,恨自己晚来一步,没能赶上横水之战。
鱼朝恩在皇宫里转了一圈,道:“史朝义这小子杀了他老子,做了半年皇帝,也没捞到什么,现在兵败而逃,我看这日子也快到头了。”江一尘道:“不可轻敌,河北一地还有不少叛军呢,一旦给他缓过气来
,又要费事了。”胡婉心道:“一尘多虑了,史朝义没有史思明的威望,这些叛军将领都不服他,一看形势不利,随时可能倒向大唐这方。”鱼朝恩道:“事已至此,咸鱼翻不了身了,就看仆固怀恩何时擒获史朝义了!”江一尘道:“但愿如此,赶紧收拾了史朝义,顺便把回鹊人送回家,这些瘟神在此,我总是不放心。”鱼朝恩大笑,道:“一尘,你这么大本事,还怕这些胡人?”江一尘道:“我倒不是怕他们,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回鹊人出兵,又不是为了友谊,明摆着为了那些利益,如果不能满足他们,不可避免会动手抢劫老百姓。”胡婉心道:“一尘这个担心倒不是多余的,仆固怀恩让他们驻扎在河阳,我看他们不会老实呆在那里,肯定会四处劫掠一番。”鱼朝恩道:“连年战火,民间积财早就被抢劫一空,随便他们抢吧。”
胡婉心道:“河阳周边是没什么油水了,可还有洛阳呢,难保他们不会杀到洛阳!”江一尘道:“婉心的这个顾虑在理,我觉得应该提防这些回鹊人。”鱼
朝恩道:“怎么预防?派兵阻止他们?还是把城内老百姓疏散出去?”胡婉心道:“好歹是友军,打是不可能的,先派人监视河阳,一旦回鹊离开,赶紧让老百姓离开洛阳,也好减少点损失。”江一尘叹道:“这算什么友军,赶走了虎,进来了狼,老百姓的苦日子何时是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