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骁勇善战,忠心报国,每逢出战皆身先士卒,所向披靡,屡次建立战功,先后打败小勃律国、石国、大食国等国,多次击败叛军,收复两京及河南、河东两道郡县。而且李嗣业为官清廉,从不办置家产,身边只有大宛马十匹而已。李嗣业先后受到赏赐的财物,都全部交给官府来补充军费。
这十匹大宛马身高体健,日行千里,神骏无比,李嗣业爱逾性命,每次出征都要带着,而做的梦恰恰和这十匹马有关。
收复两京战斗中,广平王李俶见识到了这十匹马,欣羡不已,几次提出重金购买一匹,都被李嗣业拒绝了,而刚才的梦中,李俶诬告李嗣业贪污军饷,导致李嗣业被剥夺军权,差点下狱,自然的,十匹马就属于李亨了。
被胡婉心战鼓惊醒后,李嗣业还发了一阵呆,心中一直有个疙瘩,直到现在被胡婉心问起做梦的事,才悟到事情不简单。
胡婉心笑道:“有人暗中使坏,想摧毁我们的战斗意志,我想我军所有人都做了个噩梦。”边上有不少将领,闻听此言,纷纷插言,都道自己做了个梦,梦景无一例外都是和官府有冲突,再去问士兵,也是如
此。
李嗣业大怒,道:“哪个狗贼吃了豹子胆,胆敢魅惑我等?”胡婉心道:“不消说了,肯定是安禄山派出的人。”李嗣业恨恨的道:“抓住这些狗贼,必定碎尸万段!”胡婉心道:“现在毫无头绪,必须等一尘回来再做商议。”李嗣业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我也不懂,就交给你俩去处理吧。”
西北的马蹄声已经停止了一会,这时候再次响起,却是越来越远了,很快就听不到了。所有人同时松口气,李嗣业道:“敌军已经离开了,大伙继续休息,注意了,这一次别给老子睡死了,谁睡死了,就用尿淋!”众人大笑。
胡婉心道:“一尘很快就会回来了,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此事。”李嗣业点头,道:“外面天凉,婉心姑娘请到账内喝口热茶。”胡婉心道:“不了,我在这里等候一尘。”李嗣业笑道:“也好,我陪你一起等一尘吧。”话音刚落,黑暗中一道身影闪过,从空中缓缓落地,正是江一尘回来了。
李嗣业连忙迎上去,问道:“一尘,敌军怎么了?”江一尘道:“已经后撤了!”李嗣业叹道:“一己之力独抗数百骑兵,还逼退了敌军,这份盖世的英勇,不亚于昔日张翼德喝断当阳桥,吓死夏侯杰,逼退曹操大军的壮举了!”胡婉心笑道:“李将军别夸他了,敌军退兵非战之故,是因为知道我们已有提防,
不敢来摸老虎屁股!”
江一尘适才前去迎战燕军骑兵,路上已经想好办法,在大路上燃起一堆火,自己静静的坐在路边,等候敌军到来。
这队骑兵的统帅是蔡希德,为了隐蔽接敌,没有让马匹发力奔驰,而是一路小跑,直到看见江一尘才停下。
蔡希德在太原城下几次见过江一尘,知道是国师单青岩的师弟,武功道法都十分了得,单青岩几次在他手下吃了大亏,见他独自一人深夜坐在大路中间,膝上横放着出鞘的利剑,不禁倒吸一口气,向后挥手。命令停止前进。
江一尘缓缓站起,抬起碧心剑,指着蔡希德,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不开口,蔡希德为人谨慎,断定行踪已经被发现,远处官军的大营中有嘈杂的人声传来,显然已有准备,说不定正张开口袋等着自己钻进去,江一尘来此是警告自己还是来显示勇武的,都不重要,手下这几百骑兵面对勇将李嗣业的部队,加上江一尘这头大虫,贸然上前,纯属以卵击石,必定有去无回,当下更不迟疑,低声喝道:“撤!”命令向后传递,队形丝毫不乱,后队变前队,掉头往原路驰去。
江一尘的目的就是延误燕军,给己方的部署争取时
间,没想到蔡希德当机立断,迅速撤退,不由得暗暗松口气,原地伫立,目送蔡希德离开,直到马蹄声消失,再也望不见一骑敌军,才返回大营。
李嗣业挽住江一尘手臂,笑道:“大半夜还要让你这个云麾将军操劳,我这节度使做的太不称职了,来来来,进去喝口热茶再说!”江一尘也笑道:“敌人行使妖术,我军全部被魅,只能让我这个道士将军出面了!”胡婉心道:“进帐中商议一下,如何对付这些妖人!”
热茶下肚,三人都觉精神一振,李嗣业开口道:“一尘,婉心姑娘,这个做梦的事该怎么处理?”江一尘道:“关键是需要知道谁在行使妖术,人又在哪里,这些事查明了,抓住直接斩杀就行了。”胡婉心问道:“你被魅时,可有什么发现?”江一尘摇头,道:“我一开始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梦,也没有多留心。”胡婉心道:“那也不用急,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已经觉察到了他们的诡计,明晚还会继续行使妖法,到时留神就行。”李嗣业问道:“既然这样,那明天还需要继续北上行军吗?”胡婉心道:“此处离卫州只有一天路程,不必急着前行,先把这些妖人处理了,解除后顾之忧。”李嗣业又问道:“明晚士兵们还会不会做梦?”
胡婉心指着江一尘,道:“这妖法能够魅惑这么多人,确实非同小可,只能问一尘了,可有什么办法?
”江一尘道:“做梦是阴神异动,可以用定神符保持清明,不被所惑。”李嗣业道:“这么多士兵,需要多少符,来得及画吗?”江一尘笑道:“不需要每个人都画一张符,喝点符水也有作用,即使避免不了还会被魅,至少不会有今晚这么严重。”李嗣业道:“那就好,大战马上开始,不能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