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席向晚绕到去了趟小甜水巷,干脆在里头买了不少东西,一部分寻了个跑腿的铺子直接送去了武晋侯府和王家,另一部分才提上了自己的马车。
碧兰看着马车车厢里香气扑鼻的各种食物,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席向晚今日午后开始便在外头奔波,也确实已经过了宁府平日的饭点。
席向晚见碧兰一幅口水都快滴出来的模样,无奈笑道,“不是给你包了小盒的酥饼么?你先吃那个垫垫肚子,从甜水巷回去还要一会儿。”
碧兰怀中揣着个小纸包却不太想吃,珍惜地捧在手中道,“听说这个酥饼一个月里只卖两天,还贵得很,我不舍得自己吃。”
席向晚原本没多想什么,可一转念从碧兰话中发现了不对劲,“这会儿还热乎着是口味最上佳的,你现在不吃,准备什么时候给什么人吃?”
碧兰的脸顿时涨红了。
见状席向晚便了然起来,她摆摆手失笑道,“看来我这大丫鬟,很快又得再换一个了。”
“不是,夫人。”碧兰有些急了,“我要永远陪着您的。”
“嫁人便该学着管家了。”席向晚扬眉道,“可你日日跟在我身旁,碰见的也就是那些人——武晋侯府的你都从小看到大了,应当不至于。是宁府的谁?钱管家?”
碧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席向晚思索了会儿,陡然想起碧兰每每都是自告奋勇去都察院跑腿的,眯了眯眼睛,“都察院里的?”
碧兰的脑袋停住了。
“我替你掌掌眼?”席向晚也无意多干涉身边小姑娘的情窦初开,只懒懒道,“都察院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应该没人有那个胆子戏弄骗你,若是受了委屈便来找我,我替你教训他。”
碧兰闷声不吭地点点头,将怀中的酥饼抱得更紧了些。
“如今这样的日子真不错。”席向晚看了会儿窗外,突然道,“我认识的人都好好的。”
上辈子的时候,碧兰随她一道去的岭南,却因为忠心耿耿,是代她死了的,死得极早,但也正是她的死将当时颇有些浑浑噩噩的席向晚从自欺欺人从唤醒了过来。
“夫人?”碧兰一脸疑惑。
“我先一步嫁了,你也马上要嫁人。”席向晚笑吟吟地支颐望着轩窗外逐渐显现出来的宁府正门,轻柔地道,“我希望往后的一切即便一波三折,最后的结果也万事太平。”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的。”翠羽诚恳道。
马车又往前走了些,席向晚看见了停在宁府门口那匹体型矫健的枣红色骏马,嘴角笑意加深,酒窝悄悄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