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完全的坏事,至少如今樊子期已经逃走,宣武帝就不必再花时间和樊家磋磨,双方便可直接撕破了脸去。
“派人去宫中了没有?”宁端问。
王虎摇头,“刚传回来的消息,我便直接来寻大人了。”他想了想,十分体贴地道,“大人新婚燕尔,还是我代为去宫中面圣通传吧。”
正在思索的宁端看他一眼,却没有发怒的意思,而是一如既往地冷淡道,“让岭南的人动起来,盯紧了樊家的动静,每日回传,但不必靠得太近,免得引起怀疑。”
“是。”
“樊旭海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外室,是樊子期的生母,难产而死,去查一查这个人,她和樊旭海之间的任何事,只要查到,全部回报。”
王虎还是第一次听闻樊子期居然是个外室生的这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愣了两秒才应道,“是。”
人人交口称赞追捧的樊家嫡长孙,结果居然是个外室生的?
那岂不是樊家唯一的嫡长孙这会儿正借着假死的名义躲在汴京城里和小妻子你侬我侬,完全将樊家的死活抛到了脑后?
不过王虎平心而论,樊家实在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老子儿子都脑子有问题,苦了和他们有关系的那些脑子正常的人。
樊承洲和甄珍这对小夫妻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想要一家人团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有了宁端拿的主意,王虎很快冷静下来,带着数条命令而去。
席向晚很快便从归来的宁端口中得知了一切,怔忡了片刻。
她上辈子跟樊子期斗了五年,在最后得胜之前却也没能让这人受伤,不想这辈子樊子期一个逃亡,就在途中将自己折腾成了半身不遂。
“你说得对。”她回过神来后轻轻叹道,“对樊子期来说,自己成了个残废的事情恐怕是绝不能接受的。他这个人心高气傲,自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甚至见不得承洲比他过得好,如今再也不能凭着自己的双腿走路,对他来说或许比死还难受。”
但樊子期是不会自杀的,他只会将所有的愤怒和怨气都发泄到宁端和宣武帝的身上。
——或许要打仗了。
席向晚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西承的内乱还没有结束,如今大庆自己恐怕也有内乱要平。
她垂眸细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就怕东蜀这个时候突然插手其中。”
东蜀和大庆向来是死敌,东蜀又和樊家众多牵连,在大庆国内动了这么多手脚,若是樊家和东蜀联手,恐怕对宣武帝来说,麻烦还要多上一倍。
另一方面,樊家若是铁了心要反,又不知道一路上多少生灵涂炭。
“陛下早日已拜访过王老将军。”宁端淡淡道,“你的两位舅舅都要调到漠北待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