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到都察院转了一趟后就立刻回了席府,将从金莲那儿拿来的物什交给了席向晚,“姑娘您看,这就是金莲当时正要拿出来的东西,可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箭射中了。”
席向晚没想到金莲出狱这样的一件小事都会出差错,侧脸看过翠羽,见她面色如常,身上也没有血,才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看起来,那似乎是摔成了两半、只剩下了半截的玉簪子。
可簪子最重要的簪头部分却不翼而飞,金莲要交出来的,是这簪子看上去十分平平无奇的尾部,光滑无比,没有雕纹,只能摸到上头细微的小划痕。
“半截玉簪,能用来当什么证据?”席向晚将那小半截玉石放在了桌上,想了想,道,“李妈妈,你认得这簪子吗?”
“不曾见过。”李妈妈道,“姑娘,府中采买管事里有专门负责首饰的,对府中各人的首饰什么时候买的都一清二楚,是老人了,我去问一问她。”
李妈妈带着簪子很快去而复返,答曰就连对府中所有买进首饰都如数家珍的采买管事都不记得先前的三房什么时候买过这样成色的玉簪。
这便显得更蹊跷了。
“姑娘,或许三房里头的人知道得更清楚些?”翠羽道,“不如喊三房曾经的下人来问问?”
碧兰在一旁道,“三房的下人都对以前三夫人忠心耿耿,老爷承爵后,夫人将那些下人都给发卖打发走了,府中不剩几个的。”
这还是席向晚当时亲手帮着王氏整顿的,竟是真没留下一个当时和三房交往密切的。
不过好在,席向晚还有一个人可以见,那个人说不定知道得还比下人要多得多。
自然不可能是席存学,也不可能是席存学的子女们。
“碧兰,去厨房准备些吃食。”
“姑娘饿了?”碧兰疑惑道,“我这就去弄些姑娘爱吃的。”
席向晚笑了,“你拿食盒装起来,酒也要一壶,我们出去送一餐断头酒。”
三房的利益中心原本是包氏,而唐新月只是站在她背后的主使。而现在,包氏日暮西山,席存学甚至只来牢中看过她一次,还是恨铁不成钢地怒斥她为何做了那么多荒唐事,骂完了便摔袖子走人。
再给包氏一个脑袋,她也想不到,行刑前最后的日子里,给她来送断头酒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子女,而是她的仇人。
可人都快死了,包氏望着席向晚的眼神也不再有往日那么多刻骨的仇恨。她甚至没问过饭菜里有没有下毒,就木然地举起筷子吃了起来。
“后悔吗?”席向晚站在牢房外看着包氏仍旧细嚼慢咽的动作,问道。
包氏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抬头看了席向晚一眼。
她在牢中都听说了,席向晚下个月就要嫁给宁端当首辅夫人,争来争去,最好的仍在席向晚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