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盛夏果实(三)

很久以后,终于等到了再次见面。第二次见面在她家附近。

这次是我主动去杭州找她,刚好有事,却又像借口。然而,到达后在地铁玻璃幕墙上,我看到了隐现的自己形象:一张灰暗,甚至有些阴沉的脸(就像记忆里的父亲)。

见到依真时,又是阳光明媚。路上那点小小的烦恼转瞬即逝…

我们在西点店里聊天和吃饭。

我看着她,任何举手投足都如此迷人。她应该知道,我在看她。她有时还会鼓几下腮帮,一直在说话。她的微笑,她的心情,在我内心蔓延。虽然我知道她见我,是一种关照。或许也期待帮助…

回去的时候,已近傍晚。真希望能一起多走一会,但已到了不远处她家小区门口的路边。

我伸出手跟她握手告别。虽然我已经学到了这个礼仪,男性并不应该主动跟女性握手。她快速伸手,匆匆握了一下。

每次看见依真,她都是那样有魅力。回去见到诗语时,有一次却有些陌生…

沉浸在回忆的无意识里,不由学她鼓几下腮帮,皱一下眉头。

一切如我所料,向背叛的深渊坠落…

一切如另一个我所料,我们在现实里靠近,无需憧憬…

在两个不同城市的生活里。我帮她选择指甲油的颜色,甚至幻想去她那里开一家美甲店。我向她要照片,她说自己平时不喜欢自拍。

终于,她发来了旅行的照片。她微笑着站在属狗生肖景观前的,穿着淡绿的衣服,领子上俏皮地挂着墨镜。我相信她表情有恋爱的神情。这些是以前应该有的…这日益完整的爱情,四分五裂只是时间上的错置而已!

依真稍微积极一点回复,我就有点兴奋,回复的消息就特别多。用她的话说就是:你别那么激动。

爱的激情让人总想疯狂冒险。依真给点阳光就灿烂,有点灿烂就暴晒。

于是,我在夏季中午的烈日下,从家里出发骑自行车绕行了市区,骑了10公里,在炙热的爱和激情里,我脱掉帽子,然后又脱掉了t恤,裸着上身,感受着炙热的阳光,以全部力量和最快的车速穿过了喧嚣的商业中心,自己一个人表达和宣泄,感觉就像在跟格林表白。迎接十年后才重新回来的夏季,原来二十年前的炙热夏季就是恋爱季

!最后,所有的激情和渴望都像体力一样消耗殆尽,终于平静下来…

我提前告诉江依真,明天是自己的生日。第二天早上,她果然就发来了一条祝福短信。其实依真如果早一年出生,我们的阳历生日就是同一天,也就不需要提醒了…

每天几乎每十几分钟就会想到她一次。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魂牵梦绕。

我尝试自己终结这暗恋。不能忘记,就让这变淡吧。暗恋是自己的问题,人应该管住自己,要学会断绝自己的退路。不然就在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自己解决。我尝试了各种遗忘的方式,甚至想到对着依真的形象幻想,却无法做到(或许根本不忍做到)。性却是人类存在的原因(人类延续肉体的手段),而我在依恋里却找不到情欲的成分。

或许,肉体可以用中断延续来终结;精神却难以割断,只能靠完成。

对依真的想念,在黑夜冰凉的想象里陷入狂热,又在白天温暖的阳光里逐渐冷却。依真无忧无虑,美丽无需欣赏,像在生活,像在等待。我不能打扰,带给她忧郁,又无法忘记。此岸是理解,彼岸是向往。

我在遗忘和珍惜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