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娘娘不让咱们请覃大夫来给您瞧病,就让奴婢们写了信回去给老爷。让老爷从澄江寻几名医术高明的大夫下来,给您瞧瞧!”杏黄心里头担心着梁氏的病,不顾旁边秦妈妈的眼神示意,又来了一句。
“杏黄,我晓得你是个心善的丫头。可是我的病,万万不能让父王母妃还有老爷知道,父王母妃如今年纪大了,又都在金陵,她们知道我生了如此大病,必定会舟车劳顿来瞧我,可金陵到澄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中途又有数不清的风险,还是别让她们冒险来瞧我了!”
自从梁氏嫁来澄江之后,宁王老夫妻就心疼她不得了,每年写来问候的书信都是上千封,好在梁氏每次都不遗余力地回了。
宁王老夫妻担心女儿嫁到云南这样穷山恶水会受不了苦,每次写来的书信少不得提让她带着孩子回金陵。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在娘家住着,以为在夫家受了气,躲回来的,难免遭人闲话。
“不让王爷王妃知晓也行,不过郡主还是写了信回澄江,叫老爷放个心。前两天老爷就叫小厮下来,打听郡主近来的身体状况,老奴只和他说了很好,还让他和老爷说,不要时常挂念郡主的。”秦妈妈说着,给梁氏换了渐渐变凉的手帕。
“秦妈妈,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又是我从梁府带出来的。你是晓得礼才那个人的,为了我,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他若是知道我病成这副模样,指不定立刻就带着大夫下来了。可他下来了,府里头怎么办?难不成让大嫂一个女人家继续去操持家里?”梁氏说着,就歪靠在了背后的妆花大迎枕上头。
说完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此刻躺在了迎枕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了。
秦妈妈瞧着眼前梁氏这副难受的模样,心里面既为她着急,也心疼她。
她一个乡里出身的婆子,除了照顾孩子,其余的,便不会了,只能为梁氏干着急。
梁氏生出来的时候,不足月,那时的梁王妃也因为大出血,没有精力照顾梁氏,索性就把梁氏甩给了秦妈妈,秦妈妈不仅是梁氏的乳母,还充当了一部分生母的责任。
所以就导致十岁的时候,梁氏瞧见梁王妃不会喊娘亲,而是喊了秦妈妈为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