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老了,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的模样。
瞅了陶大太太一眼,便厉声呵斥道:“到底你以前也是学过规矩的,这样不分场合就哭哭啼啼的,真是丢了我们陶家的规矩。名哥又不是庄子里的佃户,是我们陶家的嫡长子,以后是支应门庭的人,若是将名哥去乡下干农活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些一直观望着我们的人家,只怕大牙都要笑掉了。”
陶大太太和自己这位公公最合不来,所幸自己的婆母眼睛已经瞧不见了,若是她伺候这两个人,岂不是成了伺候雌雄双煞了,那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公公教训的是,是媳妇自己没了规矩,让若兰和知明哥儿见笑了,媳妇这就回去给婆婆回话,说若兰和知明哥来了。”陶氏是一刻钟也不愿在贺寿堂待着,此时正好找了借口出去。
“你去看看你母亲吧!你三哥失踪这些年,可把你母亲的眼睛都急坏了,如今瞧不见了,一直是由你大嫂伺候着。你带着知明哥儿去寿春堂瞧瞧,陪着她说会话。你母亲可是个闷葫芦,听见你的声音准会高兴。”陶谦提起自己的妻子,脸上顿时浮现了几分笑容。
这七八十年的日子,都是一起走过来的。当提到对方的时候,心里面总是会高兴些。
“父亲,家里面还有一大堆事。海阳去了卫所巡查,如今还没有回来,府里就我婆婆一个人,总需要人伺候。我这就带着知明哥儿回去了,下次再来瞧您和母亲。”说着,陶氏拉着姜知明的手给陶谦行了一个礼。
“罢了罢了,我差点忘记亲家母也是一个人在府里面。她小我七岁,如今也是需要人好好伺候的时候,你回去好好侍奉你婆婆吧!知明哥儿还是在她房里养大的。”知道陶氏无意过夜,陶谦也没挽留,朝着陶大太太挥了挥手,让陶大太太带着他们出去。
走在陶府园子里的时候,陶大太太的嘴也是一刻没闲着,走了一路,就说了一路,都是些妇人之间的体己话。
走过了长长的抄手游走廊,就到了走廊的分叉口,前面就是垂花门了,过了垂花门,马车停在影壁附近,走几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