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桂无法,只得帮着蕙畹把朝冠卸了下来,蕙畹又摸了摸头发,不知使了多少头油,粘腻非常,遂想着要先洗个澡,秋桂一瞧她神色就知道她打得主意,急忙道:
“这可使不得,说不得世子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蕙畹撇撇嘴道:
“你哄我呢,现在外面天还没黑,他呀!早着呢,你去备热水我要洗澡,这一身行头,我身上都是汗侵侵,难过很”
主仆两个正在这里交涉,门推开,一个美丽妇人走了进来,蕙畹和秋桂同时一怔,却是春花,春花上前来一褔道:
“奴婢春花,给世子妃道喜”
蕙畹急忙站起来一把扶起她道:
“春花姐,真是你,你怎么进京了”
春花笑道:
“是世子爷把奴婢唤来,说奴婢毕竟熟惯些,伺候得也顺手”
蕙畹拉着她手道:
“我想起来了,他原是和我说过,这一程子忙乱我竟忘了,这些年你还好”
春花点点头。?春花自来就是个稳重得体,又和蕙畹熟很,不过一会儿工夫,就丢开了一开始陌生,自在和蕙畹秋桂说起话来,春花变化不大,只比旧年丰润了一些,春花瞧蕙畹有些坐立不安,不禁微微一笑道:
“世子妃若想沐浴,奴婢伺候着去吧”
蕙畹面色一喜,又一怔道:
“去哪里”
春花站起来道:
“请随奴婢来”
原来喜房里侧有一个四扇琉璃屏风,后面相连稍间,不知何时改成了一个浴室,中间砌了汉白玉池子,不是很大,但比木桶可强多了,旁边几个出水龙嘴,不知道春花扳动了哪里,龙嘴缓缓流出温热水来,蕙畹不禁大喜道:
“这个好,怎么弄”
春花抿嘴一笑:
“世子爷晓得您喜好,寻了工部能工巧匠弄”
说着上前服侍蕙畹宽衣,衣衫落尽,春花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声,真不枉世子爷一心一意等了这些年,不说别,只这具玲珑白皙,凹凸有致身子,就值得,春花遣了秋桂出去,自己服侍蕙畹沐浴,水波缭绕间,春花不禁细细打量蕙畹,这几年过去了,昔日那个粉妆玉琢小公子如今真真切切变成了一个绝色佳人了。
十指芊芊如笋,肤如凝脂,珠晖流转,双唇如丹,即使脂粉不施,也找不出半点瑕疵,春花掬起水给蕙畹轻轻揉搓头发,洗净了,寻了干帕子来一点点绞干。洗了澡,蕙畹觉得通体舒畅,秋桂拿出一件大红织锦缎绣衫服侍着她穿戴妥当,头发也重新梳了一个简单发髻,别了钗环。
才折腾清楚了,就听见院子外面一阵笑闹声传来,转眼刘言鹏、贺家兄弟和宗民、宗伟、就簇拥着一身酒气紫安迈了进来,几人扫眼见洞房里情境都是一愣,贺伯之忍不住叱一声笑道:
“今天博蕙做了新娘子,却还如此不守规矩,没等着新郎来,就换了衣服,这可是个什么道理啊”
几人一阵大笑,蕙畹白了他们一眼道:
“你们说轻松,穿戴上我那身试试,保管你们也是支撑不住,比盔甲还重几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