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厚的赏金促使众多冒险者投身于猎杀原住民的血腥运动,乃至促使“赏金猎人”这一行业在新大陆空前繁荣。
在此期间,也有几位总督试图与原住民缓和关系,比如现任米德加德总督尼克尔斯爵士,一度暂停执行“猎头法令”,然而随着近年来殖民者与原住民冲突的加剧,“猎头法令”也在殖民地议会和军方的支持下重新生效。
为“猎头法令”辩护的人,声称这是一种以暴制暴的必要手段,野蛮人不受教化,只能用同样野蛮的手段镇压。
乔安无法认同此类说辞。
原住民在自己家里过得好好的,殖民者从另一个大陆乘船来讨生活,穷困饥饿的关头,多亏原住民救助才存活下来,站稳脚跟之后就翻脸不认人,抢夺原住民的地盘,还污蔑对方是野蛮人,到底谁比谁更野蛮?
如果说血腥的“猎头”仪式代表原住民的野蛮风俗,那么殖民者故意把染上病毒的毛毯贩卖给原住民,导致无数原住民感染天花,短短两年就有数千人死于这种烈性传染病,难道这种行为反而是“文明”的体现?
如果认为殖民者猎杀原住民的头皮换取赏金是一种合理的报复手段,那么按照同样的逻辑,原住民岂不是也有权在殖民地的城市里故意散播病毒?
这可不是乔安的空想,而是已经千真万确发生在他身边的现实。
今年春天,莱顿城曾爆发反季节的“腐热症”疫情,经过一番追查,乔安和故乡的朋友们发现疫情背后的阴谋,及时消灭疫病的源头“瘟疫之母”,使莱顿城的数十万居民免于灭顶之灾。
策划这场阴谋的“原始教团”,恰恰是诞生于新大陆原住民社群中的宗教团体,从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原住民对殖民入侵的愤怒与抵抗。
如果乔安认同那些为殖民扩张大唱赞歌的论调,又有什么理由批评“原始教团”在莱顿城散布病毒的邪恶行径。
反之,如果认定“原始教团”是个邪教团伙,那么殖民扩张的拥趸同样属于邪教信徒,无非后者掌握了更多话语权,通过报刊书籍等渠道给自己脸上涂脂抹粉,打扮成所谓的“文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