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接过少年法师递来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纯粹形而上的思辨太过枯燥,我来为你补充一个鲜活的例证。”
“你大概不难想象,小姑娘通常都喜欢布娃娃,尤其是那种可以换衣服的布娃娃。”
“一个小女孩,当她为自己喜爱的娃娃精心缝制一套漂亮的衣服,亲手给娃娃换上,对娃娃而言,如果有知觉和情感的话,当然会认为这是一件很不错的礼物,值得为此感谢小主人的慷慨。”
“然而娃娃的主人,那个小姑娘,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取悦娃娃?”
“显而易见,她只是在取悦自己,而那只穿上新衣的娃娃,只不过是她用于取悦自己的载体,实在没有必要太过感激。”
“您的例证的确很生动,很有说服力,但是我觉得……这种思维方式未免太过冷酷,太不近人情。”
乔安低声抗议。
约瑟芬夫人娇俏的白了他一眼。
“你这个孤僻害羞的小男孩,竟敢批评米德嘉德最当红的交际花不近人情,大声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勇气?”
乔安脸一红,讪讪地没敢做声。
约瑟芬夫人拿纸烟指了指他,笑着说:“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傻孩子,与人争辩要适可而止。”
“真理未必越辩越明,感情却必定越辩越冷,答应我,往后不要再干这样的傻事好吗?”
“这……容我回头再仔细想想。”
约瑟芬夫人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但是乔安隐隐觉得,她的智慧与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那种智慧不尽相同,似乎更多的基于非理性而非理性。
这使他感到有些困惑,难道理性并不是产生智慧的必要条件?
“好了,我们不聊这些无趣的事,送你的礼物,当然归你处置,如果不喜欢,就丢进垃圾桶吧。”
约瑟芬夫人抽了口烟,满不在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