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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锋的声音细若蚊蚋，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林肖眉毛微扬，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意味的冷笑：“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程锋牙齿咬得咯嘣直响，恨不得把林肖大卸八块，但形势比人强，不管他内心如何愤恨，也不得不向林肖低头。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既然已经赢了，你又何必得寸进尺？”

程锋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恨意，忍气吞声道：“作为古武界同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相信你也明白。”

以程锋骄傲的性格，居然说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话，显然对林肖已经畏惧到骨子里。

老实说，从小到大，程锋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受过这么重的伤。

身体上的剧痛，脑袋里的眩晕，都使程锋彻底丧失了跟林肖对抗的勇气。

他此时只希望自己的师门长辈快点到来，把自己从林肖的魔掌里救出，并顺便替自己找回场子。

从这种角度来看，程锋强则强矣，却不具备强者应有的品质。

真正的强者，不只是身体强大，也包括内心强大，不但拥有强悍无匹的力量，更拥有坚不可摧的意志。

倘若程锋的意志更坚定一些，或者心性更沉稳一些，林肖即使能够战胜他，也不可能像这般轻而易举，毫发无损。

程锋是林肖击败的第二个隐世门派真传，第一个是天星阁真传弟子周礼。

若论境界，程锋要高过周礼一线，但两者倘若生死相搏，周礼绝对会笑到最后。

因为周礼的心性，比程锋要强出太多。

过去一段时间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从林肖脑海里闪过。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林肖低声重复了一句，脸上嘲讽之色更浓：“我不认为，在发生今天这种事之后，我们日后还能好想见，你也没必要装委屈，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